他努力掀起自己眼皮，深深的看着莫兰纳。那目光眷念又悲伤，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千百年前。

莫兰纳的呼吸突然加重了，心脏剧烈跳动。他看着面前老态龙钟的老人，突然觉得这一幕好像和某个并不存在于他记忆里的场景重叠了。

那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他狼狈不堪，身上尽是逃命时弄出的伤口，本该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那个孩子拉住了他的袖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请收我为徒，我知道您是厉害的人，我的家人被魔王军杀死了。求你收我为徒，我要给我的家人报仇。”

在得到他的回复后那个孩子跪在地上流着泪说：“感谢您，我叫……”

“赫尔曼。”莫兰纳带着有些怀念的笑叫出这个名字，他伸出手抱住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老人。

“辛苦你了，你等我等了很久吧？谢谢你找到了这孩子。”莫兰纳擦去赫尔曼的眼泪，像是拍小孩子的背一样拍着早已年老的赫尔曼。

赫尔曼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的老师回来了，他觉得这千百年来的等待都不再痛苦。

他在自己追逐了一生的人面前挺起胸膛，努力用掉光了牙齿的嘴发出清晰的声音：“我不辛苦，再见到您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莫兰纳带着笑问道：“你现在还觉得向魔王军复仇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吗？”

赫尔曼缓慢地摇头，颤抖的手指指向了莫兰纳又指向了目瞪口呆的考生们。

“这样啊。”莫兰纳看向那些被指到后纷纷开始整理衣冠的年轻考生，有点欣慰。

但他的视线触及到人群中的德雷迦时却愣住了，周围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这边，只有德雷迦警惕又愤怒地看着他，仿佛被侵占了领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