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大人、队长、所有人……他们都问我为什么要杀了莱昂。我没有回答, 一次都没有。但如果您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会对您隐瞒。”
艾格尼丝几乎要将额头贴上木门。也许菲利克斯是对的, 只是这一道门的阻隔,就足以让她说出当面难以启齿的话语:“我想不想知道?我当然想, 但又害怕听到某个答案。”
菲利克斯以仿佛只是和她在闲聊的口气应道:“我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但是--”
他笑了。
艾格尼丝清楚记得他这么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他略微腼腆地垂下眼睛,而后堂堂正正看过来,目光明亮又狡黠。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门如同失去质地与色彩,他们呼吸的都是同一阵风熏染过的空气。
木门陡然物归原位,菲利克斯的声音中丧失了笑意:“但我并非为您杀死莱昂。”
艾格尼丝嘴唇微张,愕然的叹息卡在喉头。
“这么说也许像狡辩。但我还是要坚称,我是为了自己才犯下那样的罪行。您没有任何过错,不需要为我分担罪责。”菲利克斯呼了口气,“而且最后,我受到的又是这样称不上惩罚的惩罚。”
“你……真的打算去圣地?”
“没有将我驱逐,也不逼迫我进入修道院度过余生,而是给了我这么一条路,理查大人已经对我非常仁慈。”
“仁慈?”艾格尼丝都被自己的尖利口气吓了一跳,她哽了哽,降低声量继续说,“每年奔赴圣地的人那么多,最后能在那里安身立命、又或是平安返乡的人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