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怎么--”她语无伦次,害怕多说一句便会从梦中醒来。寻找实证的指尖传来锁子甲冰冷的触感, 眼前的人并非幻觉。她反而因此骤然颤抖了一下, 嗫嚅:“你不该来的, 太危险了。”
伊恩竟然点头附和:“确实, 冲进围城正中怎么看都有去无回。我真是疯了。”
可这疯狂的愚行又如此令人喜悦。
艾格尼丝想微笑, 眼前却水雾蒸腾。
伊恩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半途停住。
握剑的右手血迹斑斑。
触目惊心的赤红震得艾格尼丝方寸大乱。她抹去眼泪,慌忙上下打量伊恩, 解下腰间的手巾,又担心贸然擦拭会触碰到伤处:“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 ”伊恩向腰间佩剑看去, 细剑末梢见红,“没来得及擦掉, 抱歉,吓到你了。”
他接过手巾, 口吐略微夸张的玩笑话:“刚才可能是我这辈子剑术的巅峰了,站在低处以一敌二, 没能让你看到我战斗的英姿, 真是太可惜了。”
事情肯定没他说得那么简单。即便伤势逐渐恢复, 站在台阶下方同时对抗两名敌人也绝不是易事。明明喜欢撒娇也爱讨奖励, 伊恩总把真正辛苦艰难的事轻拿轻放,仿佛害怕她因为他的拼命而看轻他。
艾格尼丝哽咽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管你藏在哪里, 我都能找到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伊恩话中调侃的调子淡去,他以仿佛要将她以目光珍藏的架势看了她片刻,将她与记忆中的模样两相比较,而后才温存地反问,“不是么?”
艾格尼丝垂眸微笑:“确实。”
伊恩因为她的坦率配合一怔。他略微别开视线,想找回场子似地埋怨:“如果不是穿着铠甲,我已经抱住你了……?”
话没说完,艾格尼丝主动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