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着。
等着等着他也神游起来,天上地下囫囵个的想,偏是记起了那件事。
他被散人榜除名后,也算难得清静。仗着自己受伤,天卢山的一应委托能不接也就不接了。但若有刘光的踪迹,他会下山去调查。
那时郁雾还认生得厉害,只在谷垚面前能多说两句,被谷垚养得好,也能说上两句玩笑话。有时新学了个道术,练得好了也高兴,但面上表现不大出来,就围着谷垚转悠。
谷垚知道这是想求夸,自然要好好鼓励一下。有时又犯了坏毛病,就装着不懂,要郁雾憋上一憋,惹得他脸红的急了,才姗姗来迟般恍然大悟地给郁雾一颗糖来。
但若谷垚下山,隔了几天还好,要是隔了几月的时间,回来郁雾又是不言不语的样子,和谷垚陌生起来。这总要谷垚逗上一逗,一会儿也就好了。
有一次,硬是隔了八个月整,雪化了,春雨下过了,盛夏树叶繁茂时,谷垚才踏着绿意回了天卢山。
那次,谷垚不论怎么都哄不好郁雾。始终不爱说话的样子,看着他的模样,想靠近又疏离得很。
待了不到两天,谷垚还得下山去。
魏闲和福三更早已习惯谷垚这些年的来来往往,好像匆匆之间只留一抹他惯有的笑意,什么都叫风淡了去。
还是郁雾来了天卢山,谷垚借着伤才在山上留的时间久了。
山门,石阶上。
只有郁雾来送他。
道士原就没什么定所,哪有鬼哪里去,这本没什么好送的。
可郁雾要送,每一次都送。每一次眼睛都红。
谷垚已经叨咕了一路有的没的,郁雾的反应都很淡,也不像每次那样欲红的眼睛。只是平淡地接受着。
看着树荫下已经和自己平齐身体的郁雾,原来是长大了啊。
“有什么想要的吗?”谷垚快走几步和郁雾面对面,脸上的笑意随性,好像这世界没什么能烦恼他了,“我回来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