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听话的赔钱货!”
徐阿宝看着阿婆又哭又笑,直到她累了,才趴在她膝盖上,伸手抹掉了阿婆脸上的眼泪。
村里人又开始叫他憨货,憨货长大了也没改掉他的性子,任人使唤,有一顿没一顿,泥巴地里打滚的小孩却长成了个高的青年,他安静地站在土山包上,看着自己的阿婆跪坐在自己的面前。
“赔钱货!我为什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徐大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烧着纸钱,火光打在她枯黄消瘦的脸上。
“早知道你去得这么早,就该让你叫我一辈子的娘!我都没听过一声,阿宝,阿宝啊……”
阿婆似乎老了,突出的颧骨两鬓白苍苍。
青年盯着阿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阿婆是在哭他的坟。
他走到阿婆的身后,小土包上只有个孤零零的木牌。
青年不记得自己识字,但是那木牌上的徐阿宝三字映入眼中却叫他顿悟。
他难道已经死了?
徐大娘哭骂着已经力竭,他一句安慰声也难以宣之于口。
“小友,该走了。”
身后有人声,青年扭过头就见一长袍人,那人身上穿着拖地的长衫,虽足不着履,可是全身却干净极了衣裳不着一缕尘埃。
“你要带我去地府么?”他问了一嘴,木讷地跟在那人的身后。
那人随即笑了笑:“我若是无常鬼,该握着死簿,然后再写上你的姓名,这地府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只有凡人才有转世投胎的可能,入仙道者,只会魂飞魄散,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