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持安没说话。

厨师似乎也不需要回应，接着说：“有一天，哦，对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帮厨，一心想混到厨师的位置上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

林持安并不懂帮厨和厨师之间到底差多远，在他看来，都是工作而已，没什么差别，就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厨师：“那天我煮高汤，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放骨头，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然后马上到饭口了，我紧张得要死，生怕被别人发现。”

“我也没什么办法，就躲在了厨房里。那天有一家公司来团建，加上其他的客人，人非常多。很快之前的汤底就不够了，就在我煮的高汤要被用之前，一个男人拉着他的老板来到了后厨。”

“他们情绪非常激动，一直在争论一些东西。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做招聘的，老板让他去挖人，可想挖的那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他们就不停地在吵。”

“老板完全不知道难点在哪儿，那个最后男人受不了，他说了一句‘我他妈一个月赚5000，没法给你干FBI的活’，然后——他就把他的老板，扔进了我的高汤里。”

“高汤的下面的火还没关，他老板就那样被煮熟了。后面服务员来兑汤底，也许是太着急了，竟然没发现里面有个人。”

“那天的火锅超级鲜美，客人们像是疯了一样，吃光了店全部的东西。来这里团建的那家公司，不断有人把同事扔进火锅里煮掉，然后哈哈大笑。”

“从那以后，这家火锅店就再也没有人能出去了。我很害怕，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天没有往高汤里放骨头，但是客人们吃得很开心，我又想让客人们开心。”

讲到这，厨师就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他的逻辑都非常清晰，眼神一直是从容不迫的。

林持安原本以为，这个诡异是希望借着自己，抒发它的倾诉欲，可听完之后，他就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诡异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一些东西。

不过它说得太隐晦了，林持安一时间没有抓到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