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跟你在山上那么久,也没见你嫌我笨,怎么一下山见到了别人,就嫌我笨了呢。
他本想等一会儿把冰车交给孔令榆就走,谁知棺材刚一进院,里面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哎呀,谁让你们把棺材抬进来的?快给我抬出去。”
米乐惊讶地问:“孔令榆,你家里怎么有女人?”
孔令榆也一脸错愕,拉着米乐一起往院子里走,就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一手叉腰,堵在门口,不让抬棺的人进去。
孔令榆神情冷漠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那女人被他问得一愣,孔村长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那个女人,也是一愣,“令梧家的,你在这干什么?”
“爷,”那女人见了孔村长,一脸受惊的样子,“我妈让我住这儿的,说大屋人多,不好养胎,这些人却抬了口棺材进来。”
孔村长听她这么说,冲身后一行人暴喝一声,“老二家的,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正是孔令榆的二堂婶,那堵着门不让进的孕妇,正是她的儿媳。
她陪着笑走到孔村长身边,“爸,我是听说大爷人没了,狗蛋儿又一直住在山里,心想他们家老房子总这么空着,搁久了怕撂荒了,这才让令梧两口子先住过来,等狗蛋儿什么时候娶亲或是要用房子,我们再给他让。”
“你跟谁说了?就敢随便动人家的房子?”孔村长面如寒冰,沉声质问。
二堂婶被公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斥,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心想她也是当了奶奶的人,公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这么下不来台,于是含着眼泪小声辩解道:
“我用跟谁说?怎么就是动了人家的房子?狗蛋儿从小就是我养的,户口还在我们家呢,他又没结婚,又没分家,又不是要占他的,就替他住几天,照管照管房子,怎么了吗?”
孔村长被她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刚要发作,就被孔令榆从旁拦住,他眼眸冰冷,语气却和缓,“二堂婶说的没错,如果是我的房子,二哥二嫂要住自然是不用跟我说,但这现在还不是我的房子,是我爷的,二嫂挡着门不让我爷进,这说不过去吧。”
二堂婶原以为孔令榆平时少言寡语,小小年纪又没了倚仗,应该很好拿捏,谁知关键时刻,这小子嘴皮子还挺利索,一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向那孕妇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让开,让你大爷进去。”
“妈!”那孕妇听到婆母叫骂,更加委屈。
孔爷爷的房子院子不大,但是主屋是新修的砖房,那是爷爷知道自己病了之后,给孔令榆准备的婚房,还没人住过。
她是孔家孙媳妇里第一个怀孕的,婆母明明说了,如果她生个大胖小子,就把这套房子给她住,谁知她年后刚搬进来,屋子还没住热,就有人抬进口棺材,这让她以后还怎么住?
她正要再争辩几句,就听孔令榆不急不徐地再次开口,“还有,我记得我没把爷爷家的钥匙给过任何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是撬门压锁闯进来的吗?”
第57章 老贼果然老奸巨猾
在场的不光是孔村长的儿孙,还有很多是孔令榆姑奶奶,姨奶奶家的子侄,和只是来帮忙或看热闹的村民。
孔令榆这话一出口,已经算是相当不留情面,周围议论声一下大了起来。
有那平时跟二堂婶不对付的妯娌笑着说:“二嫂也真是太心急,大爷刚过去,她就先抢着占房子,这房子还能谁先住进去就是谁的不成?”
也有那看热闹的村民议论,“撬门压锁,那不就是闯空门?这也就是村长的儿媳,换了别人,这得判刑吧?”
“狗蛋儿啊,你咋能这么说你二婶啊?”二堂婶突然哭天抢地坐在地上嚎了起来,“你是吃着我的奶长大的,我再没功劳也算你半个娘啊,别说我就是联系不上你,着急给你看房子才开了门,就算你二哥真要借你房子住几天,你也不能这么说吧?你这是没良心啊。”
她也是倒霉,听说大爷死了,第一时间就想到大爷的老宅肯定要有人占,那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反正孔令榆户口还在他们家,她占了也合情合理,管他房子是谁的,都是一家子,谁住就是谁的。
她哪里想到,大爷回村没直接去墓地,竟是给拉回家里,早知道这样,她就让儿媳妇晚几天搬过来。
“是啊,要不是二嫂当年好心把他抱到自己家,就他那出身,连户口都上不了,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这么顶撞长辈,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你第一天知道?他五六岁就差点打死了人,你见谁家孩子有那么狠的心?可不就是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