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他抬起手,开始拆头上一簇簇的绢花。
……
大齐有男人簪花的习俗,但那都是特殊场合,比如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新郎官和新进士们都会簪花游街,让人们参观。平时还簪花的,就是另外几类人了。
小贩、龟公、和臭美人士。
拆掉头上的绢花,孟昔昭顿时感觉自己轻了二斤,骄傲的扬起脑袋,孟昔昭吩咐婢女:“都扔了。”
婢女默默听从,也没有劝他的,大概是郎君平日就这么喜怒无常,想起一出是一出,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身为一个男人,孟昔昭身边服侍的人却清一色都是女子,而且个个都好看,难怪他在大齐名声那么差,哪怕王公贵族,也没有把“我很好色”这几个字摆在明面上的。
不过,这些婢女都是摆在家里看的,她们跟孟昔昭可没有超出主仆以外的关系,孟夫人管家有一手,没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绢花都拆了,孟昔昭脑门上那个大包就更明显了,那是被宁远侯世子一棍子敲下来的,幸好打他的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要换成膀大腰圆的家仆,说不定孟昔昭也没法醒过来了。
重新把头发弄好,孟昔昭顶着新造型去南院找父母吃饭,别管孟家在外名声如何,关起门来,这一家人还是很和睦的,一日三餐总要凑在一起吃,凑不到一起,就派小厮送过去一样的菜码,吃个形式。
菜都摆好了,孟昔昭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看见孟昔昭把花都拆了,四人均是一愣,然而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招呼他赶快坐下。
孟家人对孟昔昭有种谜一样的纵容感。
据说是孟昔昭小时候,被鸡鸣寺的一个大师父下了批语,说他一生浮沉,混混沌沌的来,混混沌沌的去,活不明白,也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