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无求的时候,枯燥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明知未来有变故,他也不想理会,生死何为,生、等于死,生、过于死,生、不如死。
郁浮岚的父亲在世时,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只是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他年少,正因年少,才不知愁,也不懂生之一字的重量。
他点破了崔冶的无知,嘲笑了崔冶的无畏,说他自以为看透了人生,终有一日,会为这时的狂妄自大,而感到后悔。
前面十九年崔冶都不知后悔这两字是什么滋味,也不觉得郁浮岚的父亲会说中,毕竟,他认为自己很聪慧,他觉得,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直到今日。
后悔如黄连,如鲠在喉,令他咽不下、吐不出,每每吐息,都能品尝一遍它的苦涩;后悔如刀锋,插在心房,令他不敢想,不敢动,因为每想一次,都会克制不住的想到,若他早一点……又会如何。
他的玩世不恭,终究还是迎来了时光的报复,而他已经不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他知道,这场仗,他赢不了了。
……
在长达十秒的震惊过后,孟昔昭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小小声的问:“殿下,你……你怎么过来的?”
崔冶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回答他:“骑马。”
孟昔昭:“……骑了多久?”
崔冶:“一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