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撑着油纸伞上山,就连柳澄都未带。
青绵自下而上,迈过一层又一层的台阶,顺势抬手举着的油纸伞往后移,露出一张白皙玉润的脸。
山间微凉,愈往上,眼前湿润的雾气便越多,而这细雨似没有停的意思,如细丝一般簌簌坠下。
走过青石板长阶,青绵不禁抬头望了望,只见远处立着一方亭。迷雾中,叫人有些看不清,可那上面,分明站了一个人。
意识到那或许便是住持,青绵脚上的步子愈快了些,脸色因快步而染上潮红。
途中,她走快了些,脚下一个湿滑,油纸伞恍然从手中跌落。她的身体本能的向后仰,胸膛处的跳动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倏地,有一双手抓紧她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拽回。青绵不自禁,撞进他坚硬的胸膛。
她下意识仰头抬眸,熟悉的面庞印入眼底。
少年一身天青色衣衫,长袍宽袖,头戴玉簪,仿若谪仙出尘。
再朝远处望去,方才在亭中之人已没了身影。
“你、你为何凑巧在此?”
瞧她已站稳,顾长澧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合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势将自己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来见故人。”
故人?莫不是引她来的那位住持。
她试探出声:“你可见过住持?”
他低睫瞧,她今日一袭湖蓝色内衫,外披一件缎地绣兰斗篷。白皙玉润的脸庞上的潮红未褪,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正扑闪着,与他问。
“未曾。”
青绵鸦羽一般的睫毛闪了一下,小脸露出疑惑:“那落雁亭中除了你没有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