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跑。”韩素轻笑一声,“我嫁。”
这短短两个字如同惊天霹雳,将许言初雷得外焦里嫩,他愣了好一会儿,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湿湿哒哒又黏黏糊糊。
当事人却轻描淡写地将话题揭过:“师父见多识广,可曾听闻燕国秘宝百疗衣。”
许言初一顿,面色缓缓沉下来。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威压很强,眼尾微微向上挑起,像是将出未出的利刃:“什么意思,你要百疗衣?”
韩素不置可否:“看来师父听过。”
沉默一点一点蔓延在屋内,气氛紧张得像是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刀子,许言初目光如炬,一字一顿:“他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韩素却没有丝毫诧异,她坐在桌前,垂眼望着那幅白梅图,指尖缓缓摩挲过粗糙的纸面。
将干未干的墨渍被抹开些许,图花了。
韩素面无表情,良久才轻声道:“师父在说什么。”
“徒儿不过随口问问。”
许言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敏感,主要是先前这人的疯劲儿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哪怕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每每午夜梦回,他眼前还是会出现那个血淋淋的身影。
周遭是数盏昏黄的挂灯,烛火呼啦啦地跳跃着,十三岁的女孩浑身都是血,抱腿坐在血泊之′中,地面用鲜血画着巨大又古怪的字符。
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腕上的伤口狰狞可怖,跳动的烛火将她的面目映照得若隐若现,那时许言初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韩素的生命就好像那盏跳动的烛火,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吹灭了。
许言初拼命忍着怒气,袖下的拳紧攥到发抖,狠狠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