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摁了摁自己的指骨,骨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
韩素找到晏霜的时候,他正跪在碑前,敛着眸将那件“百疗衣”披到碑上。
那是一块很小的碑,通体黑色,插得歪歪斜斜的,就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要倒。
晏霜脱了外袍,只留一件里衣,拿袖口缓缓地擦着碑上沾染的泥点。听到脚步声,他也并未回头,只是轻声说着话,也不知是说给韩素听还是自言自语。
“他生前最爱干净,衣服上沾一点泥都得生好久的闷气。”
他擦得很慢,也很用力,像是在干一件神圣的事。
“怎么擦不干净呢。”晏霜叹了口气,“对不起啊,阿景。”
“这些年在燕国的时候我总是想,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岳国会不会寂寞,会不会委屈?会不会怪我把你丢下?”
“应该不会。”晏霜想了想又笑了,“你只会让我天冷多加衣,照顾好自己,生了气也只会偷偷憋着,还得我主动来哄你。”
“当年临走前,你让我快去快回,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十多年。”
“可我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还是不理人,真的生气了吗?”
晏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他如何骗得燕王信任出使岳国,如何费尽心机以身布局为他报仇,如何在新春大宴上隐秘地投毒,但更多的还是当年他们的点点滴滴。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阿景。”晏霜望着无字碑笑得两眼弯弯,“本来想看看岳燕两国交战的,但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