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并未胡闹。”贺云将忧国忧民的形象演得淋漓尽致，“儿臣身为太子，应以天下民众之安为己任，现下西凉州正处于生死一线之际，儿臣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光说还不够，他一掀衣摆，猛地跪下，高声道：“望父皇准许！”

平心而论，昭康帝虽宠爱太子，但学习方面却抓得格外严，从文治到武学，从帝王之术到孙子兵法，该学的一样没落。

韩光急忙帮腔：“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有理。”

太子亲征，一能增加战争胜利的可能性，二能鼓舞边关将士士气，三能威慑敌方，除却太子人生安全没法保证，可谓是百利无一害。

当朝丞相都开了口，昭康帝便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了。

他欲言又止地狠狠瞪了眼贺云，百般不愿地挥挥手：“朕准你跟从，但你得答应朕，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首，必须完完整整地回来。”

“父皇放心。”贺云抱拳道，看上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臣定不负所托！收复失地！”

昭康三十七年二月十七日，长安侯嫡女顾珊临危受命，携十万大军与太子一同踏上了前往西凉州的征程。

这是昭康年间第一位以将作封的女将军，她出征的那日，西南边的天空被夕阳烧得通红，像是女子唇角的口脂，又像是战场上喷洒溅落的鲜血。

同日，丞相嫡女韩素突发恶疾，对外宣称闭门谢客，就连贴身侍女也不见，唯留其庶妹韩潇潇进行照看。

长长的行军队伍如同蛇一般缓缓前进，过山崖时，顾珊攥着马鞭，不动声色地骑行至一辆马车的窗子前。

这类马车一般是来运行俘虏或是伤病号的，除此之外，也有将领会特意为自己准备一辆马车，以便骑马累了稍作休息。

顾珊虽看着矫情，但若提及战事相关，她吃苦耐劳的本事还真不一定比老将小。

这辆马车是她出发前临时准备的，按理说现在里面应该没人才是。

但顾珊四处瞥了瞥，确保没人注意她之后，悄悄叩了叩那木窗，偏头低声道：“醒醒，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