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有些尖,面上像是涂了粉绘,此刻淋了雨,那些七彩的油墨便顺着脸淌了下来。
她身材高挑,左手攥着个香囊,右手提着把剑,血滴顺着半垂的剑身慢慢滑落,溅在地面开出小小的血花。
钟离念惊魂未定地往外望去,却见外头不知何时没了旁人的身影,那些被燕军吹嘘着“战力超群”的士兵,早已悄无声息地倒地。
被杀于无形。
钟离念木愣地望着那个身影,不确定地开口:“邯军师?”
韩素倏然抬头。
闪电如利刃一刀斩下,将天空劈成两半,韩素的脸在光影绰绰中被映照得明明灭灭。
钟离念惊骇:“你是女的?!”
“钟将军。”这回韩素没有掩盖自己的真实声线,“我道西凉州为何连败,甚至连雁山一带都被抢了去。”
她盯着钟离念:“有将军在,一切就说得通了。”
钟离念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你要干嘛?”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死亡倒计时。铁靴刚沾过血,在干燥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韩素将刀往桌上一扔,眸色被暴雨冲得很淡:“找你打听个人。”
她左手张开,一个系着红绳的香囊从掌心悬挂下来。
这香囊制得不是很精细,针脚却密密麻麻,缝得很用心。许是淋了雨,香囊的边角有些蜷缩,上方沾了血,血腥与里头的草药混出一钟古怪的味道。
韩素面无表情道:“它的主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钟离念尽量不去瞥桌上血淋淋的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见过。”
开城门后,他自以为万事大吉,连贴身的武器都没拿,就大大咧咧在四个士兵的护送下躲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