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骤然失力,像坨云一样软绵绵地跌倒在地。冷风呼啦啦吹过,湿哒哒的衣服淌着水珠,顾裴打了个哆嗦,恍惚的思绪总算回笼。
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晃动,他慢吞吞地抬头,还未看清人影,耳边便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周遭环境天旋地转,左肩传来骨折一般的闷痛,他在满口的血腥味中听到一声怒吼。
“逆子!”
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耳鸣嗡嗡,外界的声音于他而言像是隔了道屏障,只能模糊听个大概。混乱中,不知谁揪住了他衣领,将他整个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裴低低闷咳一声,在逼仄的窒息中,总算看清了顾南星那张狰狞的脸。
他还是那个样子,怒其不争地望着自己,嘴里翻来覆去吐着些大道理,看向自己的眼神愤恨又失望。
和那两个该死的女人一样,虚伪又恶心,道貌岸然又沽名钓誉。
不远处,那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正冷冷盯着他。
哦,对了,险些忘了自己差点上了他未婚妻,他恨自己是难免的,估摸着是来看好戏的。
顾裴在心里笑了一下,又被顾南星吵得头昏脑涨。他没力气反抗,但仍能想法子给人找不痛快。
喉咙里血沫涌起,顾裴懒懒地抬眼,毫不犹豫地对顾南星的脸啐了一口。
好巧不巧,那口痰正正好啐到了顾南星脸上。没人敢对着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脸上吐痰,但顾裴敢,不但敢,还轻描淡写地骂出两个字。
“贱种。”
落在人家手里还敢狂到这种程度,那真是前所未有,就连立在一旁的季白檀都开始正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