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晤了声,瞥见她手上提着的食盒,抬眼问她,“这是你家主子给贵妃送的?”
红袖笑着点头,将手中食盒递给她,“春桃姐姐,劳烦您给贵妃娘娘送进去。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进去了。”她朝雪晴宫的方向努努嘴。
她话说得无礼,但春桃并不生气。
娘娘不喜外人进她的宫殿,其他宫送来的东西,往往也是经她们的手,才能呈于贵妃面前。红袖的话,其实是托词。
春桃拍拍手上的土,又从上衫中掏出块帕子来,将手细细地擦了。
待手上恢复了洁净,她才微笑着接过红袖手中的食盒,整整衣襟,转身离开。
红袖见她的身影远了,方变了脸色,狠啐一口:“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竟在我面前耍起威风了。你家主子再得皇帝宠爱,也没生个一男半女,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嚣张到几时。”
恶狠狠地自语了一阵,红袖抚抚鬓发,袅袅婷婷地走了。
--
两人交谈时间不长,但彼此的神态表情,却叫不远处隐在一棵树后的的虞行烟看得清楚。
从母亲那儿听得姑姑的旧事后,虞行烟心上的疑惑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越渐浓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有必要来雪晴宫探上一探,却不料一眼瞥见姑姑宫中的春桃正在倒灰。
还没等她现身,青石径上便出现了个宫女的身影。
虞行烟下意识地将自己藏了起来。
她侧耳听着两人的话,心里有了计较。
等两人都离开了桃园,她冷着脸从树后现身,蹲下,身子,把泥土扒开,捻起撮香灰闻了一下。
初闻香甜,至后来,又泛起丝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