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的发簪歪斜,他轻笑了声,将簪子取下,又帮她重新戴好。
户部尚书周令仪看不过去了,忍了又忍,克制开口:“陛下,贵妃已亡,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您切以江山社稷为重,万不可自哀自毁!”
“大魏的百姓,可还指望着您呢。”
他俯身叩首,前额在地砖上,重重一磕。
周令仪是两朝帝师,威望尤深,陆玄璟素来对他极为爱重。他所谏,无所不应。
只是,此刻,面对他如此低姿态的恳求,陆玄璟仍旧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疯了!疯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后的几位大臣不约不同地浮起了同样的念头。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到皇帝的举止,这些肱骨重臣方才明白,虞伯延面上的复杂所谓何来。
先前听说陛下不愿贵妃下葬一事时,他们不以为意。只以为陛下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所以表现得异常了些,没多想。
直到几天后,见陛下依旧无知无觉,愈发沉溺,他们方觉察到了问题。
上书、陈言、力谏,均不起效果。
有那心思灵活的,已开始斟酌自个的选择:是等皇帝病好,幡然醒悟重做明君呢,还是弃暗投明,尽快转到太子门下。
照目前的形势预估,似乎后者更具可行性……
也有那沐浴皇恩,忠心耿耿的,恨毒了虞氏一族。认为虞伯延和他的祸水妹子是最大的祸根。
众人内心想法各异,面上俱不动声色。
虞伯延吐出口浊气,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臣有事要禀,是关于贵妃娘娘的。”
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离他很近的陆玄璟外,无人得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