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摇了摇头:
“青衣大管事,你不必谢我。我出手,并非为了救你,而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青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赵让继续说道:
“你回去告诉柳千丝,想要账册,就让他亲自来取,不过……”
“不过,他要是来晚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青衣看着赵让,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他不知道赵让这话究竟是何意思,但直觉告诉他,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阴谋。
然而此刻,他无心去深究这些,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公子的话,我会转告给阁主的。”
青衣说道,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赵让突然出手了。
那本账册,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的落叶,飘向了空中。
青衣惊愕地转过身来,只见赵让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支火折子,而那本账册正在空中翻飞。
“你!”
青衣惊呼一声,想要去抢夺账册,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赵让轻轻一吹,火折子顿时燃起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他抬手一挥,火焰便裹住了账册。
在火光中,账册的纸张迅速焦黄、卷曲,最后化为灰烬。
青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惊愕与愤怒。
他没想到赵让竟然会如此果决地销毁了账册,这无疑是对他们天丝玉帛阁的极大挑衅。
“赵让,你!”青衣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话未说完,便被赵让打断了。
“青衣大管事,你不必多说。这账册中的秘密,我早已了然于胸。销毁了它,只是为了断了你们天丝玉帛阁的念想。想要知道秘密,就让柳千丝亲自来问我吧。”
赵让负手而立。
青衣深深地看了赵让一眼,知道此刻再多说也是无益。
今晚已经彻底失败。
赵让的举动无疑让天丝玉帛阁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境地。
青衣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赵让看着青衣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今晚的举动必然会激怒柳千丝,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转身回到书房,白逸正在等待着他。
“赵兄,你真的已经记下了账册中的所有内容?”白逸有些疑惑地问道。
赵让点了点头:“确实记下了。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哦?愿闻其详。”白逸好奇地说道。
赵让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白逸:“这是我从账册中抄录下来的部分内容。白兄请看。”
白逸接过纸条,展开一看,顿时惊讶地说道:“这……这是宰相李盛林与金钟镖局的交易记录!”
“正是。”赵让点了点头,“而且,我发现这笔交易的定金数额巨大,远超过一般的生意往来。更重要的是,交易的时间正好是金钟镖局被灭门的前一天。”
“这意味着什么?”白逸皱眉问道。
“这意味着,金钟镖局的灭门惨案很可能与李盛林有关。”赵让沉声说道,“而且,我怀疑柳千丝和李盛林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逸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赵让的猜测成立,那么这将是一个惊天大案。
牵扯到当朝宰相,其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谁也说不清楚。
白逸不懂这样的事。
至于西门大壮,赵让也不想他牵扯其中。
唯一能与之商量的,只有元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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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丝独坐于天丝玉帛阁的密室,心如静水,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
室内那盏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地映照在他那阴沉的脸庞上,赋予了他一种神秘莫测的气质。
就像暗夜中那颗闪烁不定的幽星,远观近瞧都令人琢磨不透。
青衣如鬼魅般出现,带来的消息如同冷水浇头,让柳千丝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原本运筹帷幄,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账册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取回。
但赵让当着他的面,竟敢将那本重要的账册化为灰烬,这不仅仅是对他的个人挑衅,更是对整个天丝玉帛阁的蔑视。
怒火在柳千丝的心头翻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好在愤怒过后,理智渐渐回归。
他深知赵让既然敢如此嚣张,背后必然有所依仗。
而赵让能够记下账册中的内容,更说明他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柳千丝不是盲目冲动之人,此时的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密室的角落,轻轻一按,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藏不露的暗格。
里面躺着一封信和一块玉佩,都是他与李盛林之间的信物。
如今,赵让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他必须尽快与李盛林商议对策。他们之间的秘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柳千丝收起玉佩和信件,走出密室。
青衣一直在外面守候,见他出来,立刻躬身问道:
“阁主有何吩咐?”
“你立刻去联系宰相府的人。”
“告诉他们赵让已经下水,天丝玉帛阁与金钟镖局的旧账恐怕会被翻出来。让他们做好准备。”
青衣迅速离去,前往宰相府执行他的命令。
柳千丝孤独地站在密室中,沉默良久。
最终,他缓缓拿起那封信,信封和信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静静地将信凑近烛台,看着它渐渐被橙黄的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信中的秘密随着火光化为无形,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烟尘在空中飘散。
而那枚玉佩,他则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襟内,贴身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