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神秘压在赵让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连带着劲气都运转不灵,手中刀更是绵软无力,最后斜斜的落在华光之外。
“不愧是赵家的小子,有见识,也有脑子。但你想凭着这些小聪明破开我的金钟罩,那简直是做梦!”
赵让摒弃凝神,终究是将刚才的不适之感扛了过去,然后嘴不饶人的说道:
“那又如何?你只能缩在这乌龟壳里。我是破不开,但你也拿我没辙!”
闻言,络腮胡哈哈大笑起来。
在放肆的笑声中,他一直合十于胸口的双掌骤然分开,右手缓缓向前伸出。
巍然矗立的金钟罩忽然破开一个口子。
赵让瞳孔一缩,正要提刀再攻,只见破开之处伸出一只由金光凝成的大手向他压来。
看似极慢。
实则飞快!
眨眼的功夫,咫尺天涯,这只大手已经罩在赵让头顶。
手掌心金光大涨,宛如烈日,涌动着无尽燃烧的火焰,炙热又强烈。
透过华光,赵让依稀看到这只大手掌心一道道深刻的掌纹。
他的精神竟是不受控制的被扯入其中,看到在一片废墟间,散落着数个佛头。
一名身材魁梧的僧人,袈裟染血,面对佛头而坐。
他的脸庞棱角锋利,似是受了经年的风削雨打。双眼深邃明亮,透出坚韧和血腥。
裸露在外的一条臂膀,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赵让仅仅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穷力量。
此刻,这名僧人正在对着滚落在地的佛头诵经。
片刻之后,他合十的双掌缓缓摊开。
一道道纵横的深刻的掌纹,勾勒出他曾经的苦难与辉煌。
夕阳的余辉映照着他的身影,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不知为何,这名僧人起身之后,又开始诵经不断。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句经文都透着坚定的虔诚,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周身气势猛地一变,霎时充满了戾气,朝那几个滚落的佛头走去。
赵让也向前几步,想要靠近些,看个仔细。
但刚迈出一只脚,眼前的画面忽然一晃。
回过神来,自己仍旧站在客栈后的古道上,冰冷的雨滴仍旧在肆意风飞舞。
赵让扭头看去,发现络腮胡周身的华光竟然变得暗淡无比,犹如风中残烛,只差一丝就要彻底熄灭!
赵让身形一动,手中刀化作流星,冲着前方一刀劈下。
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尖啸。
刀光照亮了雨夜的黑暗,也照亮了赵让自己冷峻的脸庞。
络腮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刀光越发炙热猛烈。
当锋芒激斩中他的刹那,本已暗淡无比的华光再度暴起。
赵让的刀砍在金光上,发出一阵持久的嗡鸣,竟是无法再进分毫。
但看络腮胡,他仍旧没有动作,好似元神出窍,正游离于九天之外。
如此机会,赵让不遗余力的提调劲气。
刀锋与金光相互碰撞,再度掀起一阵磅礴的气浪向四周扩散,连客栈后院的院墙都已被毁去大半。
可无论赵让的刀锋之上带着多么浓烈的杀意,络腮胡就是动也不动。
但护住他周身的金光正在渐渐凝实,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无论赵让的刀锋如何凌厉,如何变幻莫测,却就是无法破开……
赵让心中焦急。
如此,已经是他的全力,却依旧无法撼动络腮胡分毫。
那笼罩在他周身的金光,此时已经炽热的如同太阳,却始终不灭。
他心知,若是不能破了这金光,今晚便就是终点。
念及此,赵让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凝神聚气之际,手中的刀,突然无心自动,一抹空前绝后的肃杀之意笼罩
于锋芒之上!
在他即将挥出这一刀时,络腮胡却忽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周身的金光在感应到他的精神后,也瞬间变得闪烁起来,仿佛是一种警告。
赵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络腮胡会突然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究竟代表着什么,只知当下机会难得,不容有失!
“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镇店都在这声巨响中颤抖起来,仿佛要崩塌一般。
可惜这一刀虽然威猛无比,却依旧无法破开络腮胡的金光……
就在这时,络腮胡却忽然神色大变!
他周身的金光在剧烈颤抖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赵让也突然发现他刚才那一刀虽然没能破开金光,但却在金光中留下一道裂痕。
念及此,手中刀锋再度不由自主的扬起。
金光与刀锋再次碰撞的瞬间,竟是就破裂开来,发出一声更为震耳欲聋的响动。
络腮胡魁梧的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客栈的墙壁上,将原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的墙壁彻底摧毁。
赵让愕然……
他没想到络腮胡竟然会被自己的刀锋震退!
只见络腮胡口角溢血,胸前的金色华光已经暗淡无比。
心中惊疑不定,只能握紧手中的刀,警惕地盯着络腮胡的一举一动。
赵让不知道刚才那一刀为何能够破开金光,也不知道络腮胡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络腮胡却并没有再次起身。
他口中不断咳出鲜血,脸色苍白无比,眼中满是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