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掐了一下谢临的手背:“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谢临轻声说:“他昨日突然在早朝上对我发难,我也是临时起意。再说了,这样的事,告诉你,也只是白惹你担心。”
明棠知道他的难处,不免心疼。她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角:“你做的对,与其为他出生入死,不如寻求自保……等他们打下南直隶,才是真正让他头疼的时候呢……”
“棠棠。”谢临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也是带兵平叛过的人,对这些人的作战心理还是很了解的。
靖远侯党这支叛军,明显不太对劲。他们起兵时手上的兵马堪堪过万,再加上他们临时招募的游兵散将,也不过朝廷的十分之一。可这一路过来,可谓是来势凶猛,势如破竹,战绩斐然,要说心里没点底气,是断然做不到这份上的。
事关重大,明棠可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谢晋的声音。
“二爷,夫人,首辅大人过来了。”
谢临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回家里看你。”
明棠应了声“好”。她走出房门,叮嘱谢晋给屋里烧个火盆,再寻条厚厚的被褥来,话刚说完,就迎面看见刘世贞带着人走过来。
这是明棠重生后第一次见他。他和她记忆中一样,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年轻时也算一等一的美男子,上了年纪后,一双狭长的眼,却透着常年被权力欲望浸染的阴骘。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皆是一愣。
须臾后,明棠扶着秋月的手,退避到一旁,低下头微微屈膝行礼。
刘世贞停在门槛前,眸光一黯,偏头打量了她一眼,才提步走了进去。
南京身为大梁的陪都,驻守兵马不是别的地方可以比拟的,承乾元年初冬的这场战役,注定是一场恶战。
不等刘世贞顺利说服谢临领兵,一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连月的征战,朝廷与叛军皆元气大伤,疲惫不堪,于是双方决定暂时休战。
过完年,明棠便随时准备要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