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棠一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行事虽肆意妄为,却和你父亲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你也不用再大发善心帮我了,我顾家承受不起你的恩德。告辞。”
陆献音愣在原地,突然转过身,冲着明棠的背影,不服气地说:“我是利用了你,可那是迫不得已,你凭什么就这样认定了我?我至始至终都是希望你能好的,不择手段,害你顾家的人是谢临!”
顾明棠却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
陆献音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一脚踢在圈椅上。
……
顾明棠出来后没有去找顾三,拉着秋月到了楼梯拐角处,低声叮嘱道:“我现在要出去找一个人,看他能否帮帮我们顾家,但这事不能让三少爷和祖母他们知道。你就留在这里陪三少爷,告诉他,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秋月不知道小姐要去找谁,还是一个人去,若放在从前,她吓都要吓坏了,定然不会答应。可经历了今天的事,她恍然发觉,现在的小姐早已不是从前的小姐了,她阻拦也没有用。更何况,小姐做这些都是为了顾家。
“那小姐您坐马车去,奴婢这就回去陪三少爷。您小心行事。”
顾明棠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匆匆忙忙地出了望月楼,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地往谢家所在的槐树胡同去。
这会儿正是官员们下值的时间,但谢临位高权重,公务繁忙,最近又有一桩大案要忙,明棠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
碰上他了,又该说些什么……他会相信她的话吗?
方才精神太过紧绷,明棠又一心想着要和谢临解释清楚,要救顾家,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
眼下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明棠慌张之余,竟突然生出了逃避的心思。可还没等她有下一步举动,马车便慢慢停了下来。
“小姐,槐树胡同到了。”
明棠理了理烦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上辈子明棠是太后,没有机会来谢临的府邸,只曾听黄瑾说,谢家门外有一颗七十年的老槐树,树冠足足有五丈长,像一个巨大的伞盖,笼罩着整个屋脊,十分浓密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