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杨家列祖列宗,对不起我父亲……”
谢景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冬儿,事到如今,连你也要来责怪我吗……”
含冬听到这,鼻尖一酸,亦是泪流满面。“奴婢怎么会责怪大少爷呢?”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谁比含冬更加心痛了。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可得知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的那一刻,含冬还是心如刀绞,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老夫人都问她怎么了。方才一收到墨砚的消息,更是想也不想就赶过来了。
谢景安渐渐哭累了,顺势倒在含冬的怀里,渴望从她身上汲取到一丝温暖。
含冬看着谢景安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了他。过了许久,听见他问:“冬儿,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谢家的大少爷,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含冬心中一颤,语气坚定:“只要大少爷需要奴婢,天涯海角,奴婢生死相随。”
谢景安缓缓抬起头,双手握住含冬的肩头,视线落在她那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眸中,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将她推倒在了木板床上。
此时,荷花池边上,亮起了一盏盏羊角琉璃宫灯,将灰暗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粗壮的婆子搀扶着郭氏,沿着青石板路,急匆匆地朝假山石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十来个挑着灯笼的婆子丫头,来势汹汹。
“夫人当心脚下,马上就到了,就在前头。”
郭氏心如擂鼓:“你确定瞧见了?”
婆子信誓旦旦地:“奴婢趴在门板上听了,千真万确,不会有错的。”
郭氏心里恨得滴血,不停盘算着等抓住了这对奸夫淫妇,要怎么收拾他们。
江雪吟这个贱人,郭氏早就知道,这女人成日装得一副柔柔弱弱,不理红尘俗世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吸引男人怜惜罢了。只是不曾想,这江氏竟然胆大包天,勾引到她丈夫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