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觉得她像是一座活火山,一直压抑着奔腾的愤怒,偶然稍有泄露,就会让人感觉到杀气凛然。
“他们?”祝平安一脸茫然地想追问,。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对立面与反派,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
可惜野姥姥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意兴阑珊地将小广的残片放在蜡烛上点了,化作一道青烟,之后又重新剪了个纸人抱在怀里。
那还是小广,只是受惊过度,紧缩成一个纸团,短时间内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现在他原本要说的话,接下来都可以由野姥姥来补充完整。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野姥姥盯着祝平安,玻璃眼里的烛火明明暗暗,细看极恐,她不需要祝平安的回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有点长,不过现在到天亮干活还早,我们有时间。”
故事往往从很久以前开始。
野姥姥的故事也不例外。
那时候她还年轻,她只是平安镇上一个普通的姑娘。家里是坐纸扎店生意的,但祖传的技艺也就是平平,好在乱世中的镇民也不挑剔,只要有个念想与模样就已经足够了。
说普通,其实也不普通。
表面上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但她从小就总是能够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和大人讲他们从不在意——因为这世界本身就是这么奇怪。
“你是不是也开始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野姥姥忽然插口问祝平安。
祝平安承认了:“朱潮生说进了地窖就会听到声音,我那时候没有,是最近才有。”
“那就对了。”野姥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可惜在阴冷的夜里看着依然不怎么温暖,“你能感应到的,是煞的力量。他们,不过是被假象蛊惑侵蚀而已。”
“我也是到了十七岁才知道。”
野姥姥在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年轻的流亡学生,他在大城市里遭遇了变故,这才放弃学业,逃到这偏远的小镇。
他与野姥姥一见钟情,后来就与她成家,成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