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声。”
野姥姥突然从背后出现,伸手捂住了祝平安的嘴,声音低沉:“你不该过来。”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是这种场面。
祝平安苦笑。
就算他想掉头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以为只是失火,现在看来,倒更像是一场决战。
纸扎与院中的人已经发生了争斗,撕裂声与怒吼声此起彼伏,在火油味、硝烟味之外,祝平安也闻到了血腥味。
火油味?硝烟味?
那有人纵火基本上没跑了。
是谁?
到底是谁在这几十年中一直想要夺取野姥姥的“黄泉”,在杀死了她丈夫和儿子之后,仍然不肯罢休要赶尽杀绝?
一个黑衣人惨呼着从院门冲了出来,身后的衣襟上还燃着火,但甫一出门,就忽然静止,面色变得像纸一样惨白,浑身僵硬。
不,他就是从活人变成了一个纸人。
两个纸扎傀儡痴痴笑笑追了出来,将他一撕两半,露出了竹篾制的骨架。
无血,无肉,无心肠,只有哗啦啦的纸片飞散于风中,像是欢庆仪式开启的彩球。
很快余火复燃,付之一炬。
“空心的,空心的。”
“和我们一样。”
纸扎的笑声癫狂。
祝平安看得毛骨悚然,野姥姥扯一扯他,声音喑哑如那院中飞起惨叫的乌鸦:“我们走。”
前方有一只白纸折成的纸鸢正展动翅膀,匍匐于地,野姥姥跳上鸟背,低垂着头,银发散落。
她右手提着滴血的剪刀,左手持一根丝带,丝带的另一端正绑在祝平安的腰上,轻轻一拉,祝平安就像是腾云驾雾一样同样落在了纸鸢身上。
火光冲天,纸鸢飞起,急速向西。
“姥姥,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刻功夫,一下子就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