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的病人也变少了,一方面是因为前三天致命的怪病过于吓人,听说还是有少许传染,吓得很多人未雨绸缪地不敢来了。
另一方面,就是这恐惧的蔓延,许多人都提早关门闭户,小毛病就自己忍忍过了。
倒是小花子又来了一次,戏班子里其余人没事,就有一个开始犯病。
按照秦三七的说法,这就是子午连环劫死亡的黑线,无药可医。
唯有切断黑线,隔绝病人,才有可能救回生者。
该放弃的,就只能放弃。
也不知道小花子有没有听进去。
午时三刻,第四个病人来了。
第一个是如火烧,第二个如寒冰,第三个被虫子堵塞七窍和身躯,第四个则是融化和黏连。
无论碰到什么东西,他的骨肉就像是融化在水中一样,与那物体相溶,然后就再也分不开了,他身上的衣物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抚摸的东西,也与他血肉相连。
没人敢碰他,两人甚至不能用普通的锯子锯开,因为普通的铁也会被黏在血肉上,最终永不分离。
除非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碰悬在空中,才又机会活下去,可惜,平凡的民众没有这种特异功能,坐着会融合椅子,站着会融合衣服,就算一丝不挂躺在地上,渐渐就融入大地。
不知道家人是用什么方法将他放置到门板上,可能是用绳子吊上去的,因为上面有一些长条物的融化痕迹。
现在连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没了,门板抬到药堂门前,没往里送,要是融进了药堂地面,那是挖都挖不出来。
而那些亲人,也没一个扑上去痛哭不舍的,反倒是怕沾上了毒,放下门板就跑了。
没人能救他,只能眼睁睁地他慢慢融入门板,融入街面,像冰融入了谁,最后成了一滩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