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最最困难的那个年月,樟树村都没饿死过人。
实在是深山多宝物,随便去个几趟,就能找到吃的,更别说后来放开之后,不少人都去深山里挖野货,东西好又能卖上价,樟树村的孩子,都是这大山养活的。
至少沈溪小时候,没少从山里赚钱。
深山真是大啊,哪怕沈溪从小就跟着郑寿在这里山里到处窜,也不过探索了一半不到。
更深的地方,毒虫巨猛频繁出没,一般人可不敢去。
就是现在,一年到头,总有人被毒蛇毒虫咬到进医院,偶尔还有一两个抢救不及时的。
所以大山深处,别人不太敢去。
郑寿敢。
他时不时就进趟山,每次都没少带出来好东西。
比如这天,他带着陈川和沈溪两人又进了山。
主要是看沈溪天天闲在家里嗑瓜子,使唤陈川干活,看着,就连郑寿,都不能违心地说自己这个徒弟会是个贤妻良母。
话说回来,这个陈川嘛,虽然那张脸长的太过妖孽,让郑寿怎么都看不顺眼,但人其实倒还行,主要是嘴太甜了,让面冷心冷的郑寿,都偷偷大呼吃不消。
他活了大半辈子,向来都是张黑脸,小孩子老远看到都绕路的那种。
偏偏这回遇到对手了。
从早上起床,就能看到那张灿烂的笑脸:“爸,起床了啊?早餐我买好了,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爸,今天要做什么?我帮您做,您随便吩咐。”
“爸,出去溜弯儿吗?我陪您啊。”
爸、爸、爸……
郑寿脑瓜子嗡嗡地,现在只要静下来,就感觉回荡着陈川一口一个爸地叫声。
清甜、自然、发自肺腑。
郑寿不堪其扰,去哪都被跟着,赶都赶不走。
他就叫了沈溪出去,私下打听他们什么时候走,结果——
“走啥?我们好容易回来趟,不得多跟你亲热亲热?师父,你有啥事就叫陈川,他什么都能做。”
郑寿,心里泪千行。
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几天神色轻松,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