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冯溪薛笑了,“诸位也别这么看着了,等打完板子再议事,这会儿就好好想想有什么对策吧。”
冯溪薛看这些人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敬畏,又道,“也希望诸位经过此事都能明白,我纵然是一介女子,纵然你们都瞧不起女子,但无论如何,这城主之位都是皇上所赐,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密信也只给了我,若是我早有想法,便不必劳烦大家跑这么一趟,既然集思广益无甚成效,那不如就让我这城主来个一言堂,如此大家可满意了?”
这自然不行,不少人都服软了,尤其是本地豪族,若是任由冯溪薛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看着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他们便丝毫无法插手城中事务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冯溪薛也没有更多耐心等他们去争吵出什么结果来,援军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要火攻势必要危及普通百姓,这才是自己把人聚集到此地的重要原因。
而之前那个徐副将打岔让她差点忘了说此事,还好人还在场,她便在打板子的沉闷声里开门见山交代了。
“诸位,火攻还有一事不得不问过大家,若是对日耀城用火,势必会焚毁民房商铺,乃至伤及人命。如此,咱们不能不早做打算。”
她这话说完,四下仍然鸦雀无声,都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这打就打吧,还要什么准备呢?要准备也不是他们这边准备啊。
冯溪薛听到的窃窃私语里边有不少这样的意思,此刻也算明白了,以他们这些武将的想法来,便是一旦对上了就是死敌,也不考虑打赢之外的事。
也许这才是慕容峥把事情交给自己的用意,单单派个把监军去武将身边还是力有不逮,只有当权主政者的意思才能够跟这些武夫分庭抗礼。
为了他们,冯溪薛不得不把话再说的明白些,“我的意思是,若咱们要收了日耀城,便得想一想,是要一座满是灰烬的死城,还是连带着他们那边的百姓一起收入囊中。”
“退一步说,百姓到底无辜,各位在征战之时恐怕也晓得,没有伤及百姓的道理。”
这都是用他们能听懂的话去说,至于还不明白的,冯溪薛也只能考虑送出去打板子了。
这下事情便明朗下来,不过底下的人分成几派态度。
县令是无所谓的,毕竟不是他们出战,本地的豪族倒是有心想保留那边的人和铺子,他们想借机会做做生意,或是再多买下一些地。
而反对的自然就是武将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不反驳冯溪薛之前的话,却对这次想要提前提醒百姓有莫大的抵触。
很快便有人找到了理由,“若是他们提前把这消息透露给裘国的军队,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这就不算泄露军情?这妇人之仁可是万万要不得啊。”
冯溪薛的脸色又冷下来,她不带什么温度的笑道,“看来方才徐副将被打还没给各位提个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来人啊,这位也带出去伺候。”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不是不知道在军中很是瞧不起女子,不过她身为冯家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城主,若是此刻不把雷厉风行狠下心,往后怕是还有很多这样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