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道:“还说是小伤,若伤口再深一些,都要见骨头了。”
“伤口也不上药,若是化脓了怎么办。”
“你的手若是废了,往后还怎么提剑,还怎么做你的大将/军?”
“你瞧瞧,伤口都发黑了,刀上显然有毒!”
说着,她又万幸的松了口气:“好在发现及时,毒性不大,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见聂君珩不说话,凌雪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从始至终只是盯着自己,丝毫不关心他手上的伤。
凌雪道:“看我什么?你看看你手上的伤。”
聂君珩道:“有阿姊在,我的手不会废的。”
凌雪道:“若以后我不在呢?你都要搬出去了,往后受了伤,谁给你治疗?”
“不过也无需我操心了,大不了你就再请个大夫好了。你都长大了,总不能什么都听我的……”
聂君珩勾了勾唇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凌雪。
凌雪也不再与他计较。
她用毛巾汲了水,仔细清理着他伤口处的血污,而后又将随身携带的药粉倒在他伤口处,以起到消毒止血的功效。
她低垂着头,神情十分专注,葱白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抚过。
烛台上灯火如豆,灯下是她眼睫低垂,温柔如水的侧脸。
“疼吗?”凌雪偶尔抬眸问他。
“不疼。”
即便他说不疼,凌雪还是会在给他伤口上药时,俯下身,给他伤口轻轻吹气,以此来缓解他的疼痛。
烛光下,她青丝如瀑,头上未戴任何发饰,却尤衬得她的整个人如月光般皎洁纯粹。
低头的一瞬,一缕青丝轻垂在他掌心,柔软顺滑。
此刻,聂君珩觉得,原来女子的温柔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
譬如,她此刻垂落而下的一缕发丝……
他凝视着她,似着了魔般,缓缓抬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抚上她的脸。
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被她的声音突然打断。
“好了。”
伤口包扎好后,凌雪便坐直了身子。
聂君珩动作微顿,而后缓缓收回了手。
凌雪将榻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又弯下腰将他凌乱的被褥抚平。
“等明日我再来给你上药,今夜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