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殿中央,齐铭拂袖一挥,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将奏折高举过头。
皇帝掀袍落座,身边的太监赶紧上前将齐铭手上的奏折呈了上来。
太监将奏折双手递交到皇帝面前,皇帝缓缓展开奏折,随着上面的内容一一映入眼帘,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大殿内一片寂静。
对此,众臣更是面面相觑。
齐铭身为大理寺卿,为官数载,是朝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他才华横溢,不畏强权,多年来,但凡落在他手里的官员,皆没落得好下场,轻者丢官弃爵,重者满门抄斩,朝中人人见着他皆是避而远之,生怕被他盯上。
众臣见状,心中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这次,看皇帝的脸色,也不知谁又遭了殃。
张吏自然想不到自己身上,他两袖清风,节俭多年,断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然,皇帝却拍案而起,愤怒地将手里的奏折摔到他面前,雷霆震怒地道:“张大人!好好看看吧!这便是你对朕的忠心?”
张吏一脸疑惑的将奏折捡了起来,缓缓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只见上面详细列举了他贪污受贿的种种罪行,每一条罪名都附有确凿的证据……
他竟不知,他伪装得这么好,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可齐铭却早已怀疑上了他,甚至从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他……
这时,聂君珩与齐铭对视一眼,聂君珩心领神会地上前道:“回禀皇上,这便是微臣所说的证据。”
齐铭随即也道:“张大人这些年一共私吞了十万两黄金,又勾结匪寇,暗中劫持赈灾粮和赈灾款!”
“如今匪寇已被世子活捉,眼下正关押在水牢之中!严刑逼供下已交代了所有罪行!”
“幕后之人,正是礼部尚书,张吏一手策划!”
“如今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张吏面如死灰,他极力狡辩道:“你胡说!定然是你们合起伙来冤枉我!”
“这些证据是假的,我也不认得什么匪寇,定然是你们与那匪寇勾结,栽赃陷害!一切与我无关!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这时,另一道声音自殿外传来,夜凌霄出现在众人视线。
“张大人不必再狡辩,你私藏十万两黄金,现今还藏在你床榻之下!你是要让皇上亲自去看一看吗?”
此话一出,张吏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他明白,他完了。
彻底完了!
那私藏的十万两黄金,竟被他找到了……
“你……你怎么找到的?”
张吏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藏得这么隐秘,夜凌霄是如何找到的?
夜凌霄道:“张大人的确聪明,在外人眼里你的确节俭,房中连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么小心谨慎之人,自然会将贵重之物藏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你房中不让任何人进去,我很难猜不到,你会将黄金藏在屋内。”
“你床榻之下,机关巧妙,属实费了我好些心力才找到机关,没想到张大人的床底下还隐藏了一个暗室,剩下的赈灾粮,也藏在了下面!”
“张大人可要亲自去看看?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陷害于张大人,公然在张大人房中私藏赃物!”
闻言,张吏脸色愈发白了几分,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夜凌霄道:“张大人还真是深谋远虑,等耗死了那些难民,你再将上下打点,将此事悄无声息瞒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连赈灾粮都贪,张大人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不过,张大人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后悔伪装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贪了这么多银子,眼下却是没命花了。”
一句话将他击得溃不成军,他看着面色阴沉的皇帝,道:“臣知错了,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臣虽日日枕着那些黄金白银,可臣每日都受到良心的谴责,臣夜不能寐啊……”
“皇上就看在臣劳苦功高的份上,饶过臣一命!那些银子,臣自当全部奉还!”
“臣……臣再奉送全部家产,求皇上饶臣一命……”
“够了!”皇帝已不想再听他辩解,怒喝道:“朕的国库空虚,难民食不果腹,你却心安理得的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