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凌雪内心忽然涌出复杂的情愫。
她就这样与聂君珩私定终身,却丝毫没有考虑到母亲的感受。
一旦她嫁去了北狼国,陪伴母亲的时日便寥寥无几……
这一刻,不舍和愧疚在她心底蔓延,甚至不知该如何跟林霜儿开口……
林霜儿丝毫没有察觉出她异样的情绪,而是转身又询问起夜凌霄。
夜凌霄虽有伤在身,可面对林霜儿时,依旧掩饰得极好,半点也未让她看出端倪。
不多时,宴席便已准备妥当。
众人用过晚宴后,林霜儿念及他们一路上奔波劳碌,便早早督促他们回房休息了。
知道夜北承今日回来,主院里里外外都已收拾妥当,床上的被褥也换了一套崭新的鸳鸯被。
吃过晚宴后,林霜儿便回房梳洗了一番,温黄的灯火在房间里亮了开来,林霜儿正端坐在铜镜前。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林霜儿抬头去看,见夜北承已经从盥洗室出来,身上坚硬的盔甲也换成了一件月光白的寝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他站在门口,眸光深邃,宛如寒星点点,本是极为冷傲清隽的面相,可看向林霜儿的眼神却极为温柔。
林霜儿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里,松松垮垮的绯色寝衣衬得她格外单薄,乌黑的青丝沾着淡淡水气,如绸缎般铺泻在肩上,一张脸依旧清丽脱俗,半点不见的岁月的痕迹,反倒多了一丝优雅与端庄。
林霜儿从铜镜中对上他的视线,含笑道:“今日累坏了吧?夫君早些休息吧。”
夜北承转身关上房门,缓缓来到她身后,指尖捋过她垂落的发丝,声音又轻又缓:“夫人消瘦了许多。”
林霜儿倚靠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十分安心。
她轻声道:“我一切安好,倒是你们,外出打仗,饱受风霜,一定很辛苦。”
夜北承道:“的确很辛苦。”
林霜儿闻言便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他,柔声道:“那我替你揉揉肩吧,赶了这么久的路,夫君定然累坏了。”
不料,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抱住了她,他埋头在她颈间,声音有些低哑,道:“想你想得很辛苦。”
林霜儿顿时不说话了,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鼻尖也有些酸涩。
夜北承见她沉默,便缓缓松开了她,他低眸看着她,声音很是勾人沉磁,十分缠绵:“分开这数月,夫人就不想我吗?”
林霜儿道:“怎会?夫君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几乎夜不能寐……”
“当真?”夜北承气息沉了沉。
林霜儿顿了顿,随即点头道:“嗯,虽只相隔三月,可我却觉着好似过了许久,我知道,我如今已为人母,不该如此矫情,可就是控制不住想你,也控制不住想念凌霄和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