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更是将这句话天天挂在嘴上,但是陈澧知道,朝廷并不想真的教化百姓,他们只想让百姓听话。
一个人会读写,这意味着他可以自己从书中悟出道理,就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这样的人是很难糊弄的。没办法糊弄,那么朝廷的麻烦就多了。
一群羊要是每一只都有自己的思想,那么对于牧羊人来说一定是一个灾难,羊甲觉得水塘边的草好吃,羊乙觉得水塘边不安全,羊丙干脆不想吃草,它担心自己吃肥了容易被杀掉。
你说这样一群羊还怎么放,他们肯定是东奔西跑。羊倌儿再也没办法找个树荫底下睡大觉了。
陈澧这才对董良心服口服,他之前听人说董良原本只是泉州地方上的一个平民家的读书人,只中了秀才,心中未免有几分轻视。
但是现在听董良这么说,在心中由衷地佩服董良的魄力。
而且他还隐隐有一种自豪感,因为他将董良划到了他们读书人的行列,觉得这天下还是要由读书人来坐才行。
“陈先生啊,我听说您是声律大家,还写过书,这编制新的拼音表的事情就交给您了,不过要尽快,因为我们之前的学子都是用的洋人字母,他们还要重新学习。”
董良大手一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陈澧。
华族的教育总长之前由董良兼任,后来一直都是空缺的状态。
陈澧这个人在学术上是可以服众的,而且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能做事儿、有想法的年纪。
见到陈澧一口答应了编写拼音表的事情。
董良继续说道:“陈先生啊,我华族立志教化万民,咱们中华民族为何在历史上一直领先于世界,那是因为咱们的读书人多啊,要是我们数万万百姓都是读书人,那么日月照耀之下,全都是我华族光辉的时代也就不远了。”
“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我华族专门成立了学部,主管天下教育,全国各地的公办学堂,包括蒙学、初级学堂、大学堂都将由学部统领。这些学堂的老师也都是学部管理。但是我们学部一直缺少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来主持工作。我想请先生出山,挑起这个重担,为传承华夏道统,普及教育出一份力,不知如何?”
董良的话说的非常好听,我不是赏赐你一个官坐,而是请你挑起重担。
原本陈澧还要象征性地推辞几次,但是现在董良将这说成担子了,他还怎么推辞?
再推辞,不就是说自己不愿意担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