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安静,除了端着水盆匆匆来往的脚步声,风吹草地声,再就偶尔一些“呜呼”的呻吟声。

衡山王刚刚靠近,就听见林成青在怒吼:“说过多少遍了!烧开了水再喝,烧开了再清洗伤口!”

不比林成青音量小的嗓门响起:“哥!我之前千里奔袭都直接喝生水。”

“所以你现在高热!”林成青的嗓门又一次压过去,“前些日子小国师送来的信看了没!不烧的水有细菌,会感染!林文鹏,身为将领要以身作则,再让我看见一次,当违军令处置!”

林文鹏啧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嗯。”

衡山王想,这就是孤军深入匈奴腹地,还敢抗令,一路顺便拿下陈国边境城市的林小将军?!

这感觉挺好讲话,尤其声音还有点青涩,完全不像描述中,胆敢抗令,桀骜不驯的猛将啊。

想到这,衡山王好奇地探头一看。

此时,林成青正用头盔舀了热水,给一道甲胄破烂的背影从头浇下去。

水还冒着些热气,对面先传来一股刺鼻腥味,不一会儿,对方肩膀处的猩黑色被洗褪了几道印子,清水落地时已经被甲胄染成浅红色,渐渐的,地面出现一小片红色的水洼。

对方也正好脱下破烂的甲胄,露出精壮的肌肉,满是疤痕的胳膊,以及数道深可见骨的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