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冷笑一声,季安宁暗自腹诽,她这妹妹胃口竟然这么大。
换做平日她非要呛声一阵子不可,可今日回门她也看出了季国蘅一心想要维持一家人融洽和谐的场面,若她呛声,定会让季国蘅这些心思付之东流。
她不想这么做。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不快,想着不和季雨凝计较,毕竟见这一次之后,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脸上维持了平静表情,她微微颔首,语气淡淡:“这恐怕不行,我同你一样也是初入府,有什么权利做主将将军府的东西拱手送人?”
“拱手送人?”季雨凝一听季安宁的拒绝,心下又来了气,“这是作为赔礼,我还不稀罕你送我东西!”
她目光流转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卫青凌身上,面色冷静下来,忽然嗤笑一声。
“看来方才我夫婿说得话没有错啊,姐姐在将军府就这么不被重视吗,竟然连一棵珊瑚树都没法做主。”她声音尖锐,忽然话锋一转,“还是姐姐现下谎言要被拆穿,也自知那画是真的,怂得不敢查验了?”
怂?
季安宁神色一冷。
上辈子在顾南风的盛宠之下,季雨凝趾高气昂地站在她面前,她狼狈地摔在地上,这个平日里自己处处忍让宠爱的妹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脚来一下又一下地碾着她的手背。
彻骨疼痛之中,季安宁恍然听见她冰冷无情的声音。
“姐姐,不敢反抗我吗?”
记忆中的狰狞脸色仿佛霎时和面前这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重合在一起。
季雨凝如同看着一只卑贱得随时可以碾进泥土中的蚂蚁一般,轻蔑地看着她,红唇微微张开,一字一顿:“姐姐,怎么怂成这样,我这么羞辱你,你都不敢抬头看我吗?”
万般情绪涌上喉头,季安宁哽了一声,眸底猩红。
上辈子的不堪情景总是会在某些相似的场景和话语中被唤醒,让她不受控制地失去理智。
垂在身侧的双手蓦然攥成拳头,微微颤抖。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卫青凌一怔,下意识垂眸看过去,他大掌包裹下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微微使了几分力气稳住她的手,卫青凌脸上满是担忧神色。
深吸一口气,季安宁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她勾唇嘲讽一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不至于。我改主意了,若那画是真的,这珊瑚树,我给你!”
空气中满是火药味,季安宁一番话掷地有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季雨凝微微勾唇,连连点头,甚至还伸出手来拍了拍掌:“姐姐好气魄。”
身旁,白氏轻哼了一声,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嘟嘟囔囔:“还算识相。”
瞧着终于还是到了针锋相对这一幕,季国蘅深深叹了一口气。
事件发展成这样,他其实早该想到的。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季国蘅疲惫不已。
他已经老了,小辈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争吧。
心底冷笑一声,季安宁暗自腹诽,她这妹妹胃口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