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太子就如同那掉落在泥坑里的牛皮糖一般,一但一不小心踩了上去,粘在鞋上,就极难摆脱。
哪怕忍着恶心将它剔除,也会在身上落下污渍。
沈宝昭着实是没有料到太子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否则揭发他将杏花村村民都当做土匪杀了,以谋功劳一事,就够太子和赵家大祸临头的。
只是沈宝昭也不愿意将李大山一家推到人前,他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不应该为了这个狗屁倒灶的太子,又弄得不安生。
心下叹了一口气,步履轻缓地走至殿中央,对着上首的成德帝行礼。
这是沈宝昭第二回光明正大地面见成德帝。
上一回还是吊唁六皇子的时候,只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觉得成德帝虽有些年纪,但略显年轻,很有番儒雅成熟男人的气度。
可这回,面对成德帝这个杀母仇人,沈宝昭只想撕下他伪善的面具,让世人都瞧瞧他们所供奉的帝王。
是一个怎样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忍着恶心,沈宝昭轻声道:“民女沈宝昭,参见陛下。”
“不错,进退有度。倒是配得上太子侧妃之位。”成德帝赞许道。
今日已经驳回了太子求娶端宁的请求,此番他不过是求个国子监司业的女儿做侧妃,成德帝并不会阻拦。
至少在明面上,太子还是他最看重的嫡长子。
若是三番两次的不给他脸面,岂不是会让人越发揣测他真实的想法。
帝王之心,就应当是变幻莫测,怎么能随意被人探知。
成德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佳酿,放下。
斟酌着开口道:“既如此,就...”
“圣上。”裕郡王妃又一次开口,且打断了成德帝的话语。
成德帝面露不悦之色,“叔母又有何指教。”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但裕郡王妃无法,此事事关外孙女的终身大事,她拼死也要拦一拦。
“不敢当,只是我这外孙女与淑妃娘娘和沈贵人乃是隔房的堂姐妹。若为太子侧妃,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