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心烦意乱。
自从遇到范晓诗,自从看到那脏东西之后,事情就完全脱轨了。
袁昊泽胸闷得难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起来。
客厅里的争吵声和议论声还没有停歇。
袁昊泽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告诉父母,范晓诗已经死了。不然他们这样吵起来,说不定就给邻居听进去了。
袁昊泽看了看窗户。
窗户关着,但没有隔绝外头的声音。广场舞的声音让袁昊泽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之前只在周末回家,看看父母,有时候工作忙起来,或者是有朋友之间的聚会,周末也不会来。只有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在这个准点听到这音乐声。
袁昊泽起身走到了窗边,打开了一扇窗。
冷空气和室外的声音一起涌了进来,压低了客厅里的争吵声。
就在不远处的小区健身区内,一群阿姨妈妈借着路灯转着圈、挥舞着手臂。
袁昊泽看了一会儿,只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垂下眼,就见小区楼下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路灯的光线外,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他仰着头,似乎正在望着上头。
他一动不动,维持着这个姿势。
袁昊泽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起了在医院里看到的东西。
这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
小区里经过的汽车照亮了路面,车灯照在那个人身上,让袁昊泽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严玉!
袁昊泽心中的恐惧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烦。
他关上了窗户,退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下。
他忽然意识到,严玉肯定会盯上他。
这个期限,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周。
他逃回了家,但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定——即使没有严玉,他依然惶惶不可终日。
之前袁健翰的话反倒是给了他几分安全感。
没有人会想到范晓诗已经死了。只要范晓诗的尸体不出现,所有人都只当范晓诗失踪了。范晓诗还是个精神病人。她的失踪都不能算是出人意料。
即使他牵扯进这件事情中,也顶多被人怀疑他和范晓诗之间有瓜葛。
他和范晓诗之间当然是清白的。
顺着这思路,不管怎么查,都是死胡同。
他安全了。
只有一个麻烦……不,两个麻烦……不,还是一个麻烦。
严玉迟早会放弃的。
易心才是那个麻烦。
袁昊泽这样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了易心的模样。
无论是温柔体贴的易心,还是镇定自若的易心,最终都是那个轻轻巧巧拖着范晓诗尸体离开的娇小女人。
袁昊泽一想到此,就感到害怕。
他对易心生出了恐惧。
只是,接下来几天,易心都只是和他发发消息,并没有出现,真正惊吓到他。
他不当回事的严玉反倒是不停地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严玉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
她毫无顾忌地跟在了袁昊泽身后,和他同进同出。
袁昊泽上班的时候,她就在附近等待;袁昊泽下班之后,她就徘徊在小区里。
她阴魂不散地跟着袁昊泽,模样骇人,像是个流浪汉,头发没戏、衣服没换,就那样安静地出现在袁昊泽身后,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不过几天的功夫,袁昊泽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这一情况。
落在袁昊泽身上的视线不再仅仅是严玉一个人的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袁昊泽忍无可忍,在下班的时候,拐到一条僻静的小巷中,转身质问起了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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