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只是慈州提刑千户所的意思。”
朱彝名义上是缇骑在天安县的暗探,实际上他的暗探生涯非常成功,天安县上上下下基本都知道他是缇骑的人。
裴怀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情绪。
“老朱,现在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城门一封,县城里的百姓的吃穿用度从哪里来啊?”
“共度时艰,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共度时艰。
裴怀听见这四个字笑了笑。
“外面的灾民可都等着官仓里的粮食喝粥呢?老朱,一旦激起民变可是了不得的事,还请跟上面讲一讲,高抬贵手啊。”
朱彝不说话,只是笑着。
绸缎铺内,苏彻同史赤豹一起算着一笔账。
“外面粥棚的粮食,应该还有两天的余量,当然这没有计算还陆续有灾民赶过来的情况,这个算成一天。”
苏彻在纸上写写画画。
“所谓一日不死要吃,三日不死要穿。归根结底还是要生活,所以封城其实是下策。封来封去,不过是折腾地方上的衙门,于那位城隍老爷能有什么影响?”
苏彻看着史赤豹。
“封城这一招,怎么看都是下策。”
苏彻以为过犹不及,这次的目标是天安县城隍,不是天安县上上下下以及城外的灾民。
真的激起民变,那就是一场大风波。
眼下这个“三阳劫至”的当口,可不能再添变数了。
“兄弟,你有所不知。”史赤豹道:“我其实只是封他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以后,我开一个城门供人进出。至于外面的粥棚,只要有粮食,出不了什么岔子。”
苏彻点了点头,史赤豹这句话倒是没有错。对于从慈州各地陆续赶过来的灾民们来说,天安县并不是终点,不过是他们的中转站。
他们要去建康、去江州。
有口热粥缓一缓脏腑,还是要接着上路的。
“提刑大人封的……”苏彻想了想:“其实是人心。”
“不错,就是要让天安县内人心惶惶。”
史赤豹看着苏彻:“神以信为基,人心一乱,人间香火就乱。”
神以信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