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把这兄弟拉上去。”
那精壮汉子喊了一嗓子,船上的那些水手们便一起发力,将苏彻一点点向着船上拉去。
同时船上又甩下一根缆绳,那精壮汉子捉过缆绳,向着大船的船身游了过去。
小隐隐于市,苏彻觉得眼下还是要不动声色,看看另外一边如何落棋布子再说。
眼前这艘船上的汉子,一看就是在水上讨惯了生活的。
沧浪水东入大海,不少大梁的商人都以去东海贩货为生。
“好兄弟,来饮一碗酒暖暖身子。”
苏彻一被拉上去,那些皮肤黝黑的水手们便七手八脚地为他解开缆绳,还有人捧来一碗破了个缺口的白瓷大碗,里面盛着半碗浊酒。
苏彻双手接过白瓷大碗,将里面的酒浆一饮而尽。
入口有些发酸,味道想当一般,不过里面没有下什么不干不净的“佐料”。
“谢谢了。”
苏彻将瓷碗还了回去。
“七哥上来了。”
“快给七哥盛碗酒。”
呜呜喳喳,刚刚那奋勇跳入水中救走苏彻的汉子也捉着缆绳从下面攀了上来。
他脸上嘻嘻哈哈,取过一碗酒一饮而尽。
“别只顾着我,给这位公子也来上一碗。”
“七哥别急,早已经给这位兄弟上过酒了。”
“就是,七哥是好汉,我们也都明白什么叫江湖规矩。”
那被称为“七哥”的汉子将破瓷碗向着笑闹地最响的一个水手胸口推去,搡了他小小一个跟头。
“一群水猴子,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转过头看着苏彻,双手抱拳问道。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怎么落到了如此田地啊?”
“在下欧阳克。唉,也是时运不济,我听说慈州遭了大灾,于是便从江州买了些粮食准备到慈州来贩卖,谁想到碰见了饥民,连船带粮食都给我劫了,还把我扔到了这沧浪水中。”
苏彻幽幽一叹。
“若非小弟略通水性,恐怕等不到恩公搭救,就要葬身鱼腹了。”
苏彻一席话说完,甲板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闹了半天是个赚绝户钱的。”
“造纸都救不救了。”
“咱们再给他扔下去吧。”
便是那名为“七哥”的头领脸上都闪过一丝冷色。
苏彻心里却有了个判断。
这些人应当不是经商的,或许是什么世家或者帮会旗下。
因为若是商人,在商言商,即便瞧不起自己这“奸商”,也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