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翻看着手里的账目,妙娘子那边小心地给苏公子揉着腿。
玄圭看着眼前的两位,心里着实是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今卧在榻上的是杜陵苏氏的三公子,曾任山阴县尉,如今是慈州缇骑的理刑,现在这慈州城真正的掌权者。
而眼前的两位,一位陆柏,一位朱彝,都是缇骑的百户官,家里在天安县还有连着的良田,好大的家业。
当初自己还以为这几位都是落草为寇的好汉爷,还想着怎么跟着他们一起落草为寇。
现在看来真是鬼门关前过了一遭。
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小苏理刑说让玄圭在身边随便搭把手,他自然高兴地不得了,每天帮着苏府的上下东奔西走,张罗些事情。
玄圭也不求别的,只求苏三公子随便从手里漏出来几亩良田,让他可以复兴家业便可。
人有了上进心,办事自然就精细,在慈州四门施粥的事情,玄圭是亲自跟着苏府大管事苏福前后奔走。
一碗白粥,插根筷子不倒不说,里面还加了盐巴、肉干、鸡肉、青菜,美美的一碗咸粥,真的可以当饭吃。
“苏粥”的名声在慈州上下叫的响亮,城里已经早点铺子学着这“苏粥”的样式推出自家的新品了。
苏三公子听说了此事,十分高兴,将一柄随身的折扇送给了玄圭。
玄圭还听那位舅老爷提起过,说是他跟苏三公子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日后这“苏粥”的名字叫出去,慈州也要变“苏州”了。
这话听着是有些犯忌,但也只是如此了。
跟着苏三公子,日后自然有一份好前程等着自己。
玄圭有的时候晚上睡觉想起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若当初不是跑去想着嫖到死,又如何能碰见小苏公子,又如何能咸鱼翻身呢?
人身际遇,果然奇妙。
他思绪缓缓来回现在,小心地站在旁边听着,眼前的陆柏与朱彝两位都是跟着苏三公子最久的老前辈,跟着老前辈学习总不会吃亏。
“那就不走了,家里没人,正好在我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招呼你们也方便。从建康回来,朝中有什么消息?”.
苏彻从旁边拿起红泥小炉上的陶壶,给自己续上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