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终,沪上一行不妨让古琦带队,你就不用亲自涉险了,那里毕竟是敌占区。”戴春峰语气中满是关切。
左重摇了摇头:“老师,不亲自去一趟,学生实在放心不下,另外我想试试,能不能破坏日犹之间的关系。
不然破坏了一次密谈,对方可以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要主动出击。”
他的这个决定并非冲动而为,情报工作具有特殊性,重要任务需要高级别人员带队,以便现场临机决断,以防贻误战机。
别说是民国,哪怕是通讯发达的后世,CIA也有助理副局长级别的情报人员在非洲某国被杀,外人很难理解这种事。
远的不说,地下党在国统区的大区首┴长同样是地下工作者,难道这样就不工作了吗,没这个道理啊。
戴春峰认真思索片刻,无奈答应了左重的请求,前线情况瞬息万变,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等山城的命令传达到位,黄花菜都凉了。
同意归同意,老戴也提出自己的条件:“让归有光跟着你一同行动,有他保护你,我也放心些,他的个子高嘛,挡子弹也方便。”
“多谢老师关心,学生感激不尽。”
左重眼眶微红,对挡子弹的论断更是一万个赞同,转瞬之间硬是靠眼神和微表情演绎出一幕师生相得的动人场景,尽显演技高超。
一流的演员从政,二流的演员经商,三流的演员才去拍戏,此话果真不虚。
煽情结束之后,戴春峰又提出将郑庭炳带上,说到原因,老戴只说了四个字:断尾求生,剩下的就要靠左重自己领会了。
左重能领会便宜老师的深意吗,那是肯定的,一旦被鬼子缠住,他会毫不犹豫抛出姓郑的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别看郑庭炳早已淡出公众视野,整日想着赚钱,看似人畜无害,可这家伙的根底实在太厚,某人的侍从副官,随时都有可能抢班夺权。
历史上,郑庭炳死后被追封为一级上将,碰碰乐的老戴才不过是个中将,两者在某人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左重甚至觉得,老戴希望自己在行动中动点手脚送老郑一程,不过故意设套就算了,怎么说也是同袍,他左某人是有底线的吧。
摇摇头打消掉心中某些奇怪的想法,左重询问戴春峰,德国进攻红俄的消息要如何保密。
谁料老戴嗤笑了一声:“慎终啊,经过这么多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国府之中有真正的秘密吗?
今天就咱们师徒二人在这里,我说句犯忌讳的话,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地下党啊!
你信不信,用不了二十四个小时,说不定今天西北就能收到详细情报,算了算了,尽人事听天由命吧。”
看着便宜老师这幅意兴阑珊的摸样,左重有些想笑,放在后世这就是标准的“我举┴报我自己”。
但老戴这话有一点不准确,地下党或许在此之前就知道德国的密电内容了。
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徐康.那位数学教授真的只是袁初宇在学术上的老师吗?
数学好不代表会破译密码,密码破译需要了解情报的基础知识,袁初宇一个学生为什么会懂这些,从逻辑上说对方需要一个引路人,可军统并没有找到。
袁初宇寄出的那封信,到底在谁手里呢,左重嘴角含笑,彷佛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