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想检查都不行了,三人在黑皮保护下抬脚走去,一路上左重不动声色观察着,一切很正常。
来往的伙计目光畏惧躲闪,身体不自觉畏缩,这个年代看见果党军警的合理反应,行动间没有任何训练痕迹,至少不是职业特工。
经过的房间都大大方方的敞开着门窗通风,构造没有改建过,院中的布局没有可以利用的火力点,院墙上插着许多锋利的玻璃碴子。
很标准的商家防盗手段,可情报点很少会用,因为这么做虽然可以阻挡可能的秘密渗入,但同样断绝了一条人员的紧急撤离通道。
特别是在国府力量最强的金陵潜伏,面对强行进攻别说是玻璃碴子,就算炸弹也没用,日本人不会干自绝生路,弊大于利的事情。
走在最前面的张安仁,也在猜测着剩余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份。
年纪较大的矮个子中年人,应该是某个机关油水科室的小干部,对方袖子上的袖套勒痕清晰可见。
这是为防止墨水和油印纸张弄脏衣服,还得干活自然不是什么大干部,加上他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外国大衣,油水肯定没有少捞。
这会几人已经走到厨房外,白问之如饿狗扑食一般冲了进去,他今天一定要找到清洁不力的证据。
张安仁的表情茫然,站在门外摆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暗中将注意力放在了最后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此人的衣着与身体上没有任何可以表露身份的细节,行走间动作非常正常,步幅和摆臂不恒定,不像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和特工。
年纪这么轻却可以跟两个官员平起平坐,这或许是一个跟着来镀金的二世祖,可心里的警惕没有降低,事情有时就坏在这种人上。
就在这时,互相观察的左重和张安仁视线正好对撞,张安仁没有躲躲闪闪,露出笑意讨好地点了点头,反应正常,符合他的身份。
而左重则是微笑着走过来安慰道:“还请放心,我们来此只是例行公事,你们做好清洁那就没事了。”
这话怕是傻子都不信,例行公事有例行到厨房的?正常情况下厨房每日烟熏火燎,加上堆积的稻草柴火,怎么可能符合卫生标准。
张安仁眼中适时露出不信,嘴上称赞:“诸位长官真是辛苦了,我们一定遵从委员长新生活运动之规定,认真清理店中和人员卫生。”
左重欣慰点头把目光转回厨房里,白问之急得转来转去,活像头快要被宰割的大肥猪,他没能在厨房找到任何不符合规定的地方。
所有柴火被都被砍成了规整的长度,锅台上擦的整整齐齐,更夸张的是连炉灶里都按规定掏的干干净净,白厅长这是遇到对手了。
左重脸上带着笑意,瞄了一眼旁边的掌柜:“掌柜的怎么称呼?你这真是新生活运动的绝对标准啊。”
“免贵姓张,名安仁。”张安仁恭恭敬敬回道,反正本就是化名。
“安仁,仁者安仁。”左重自言自语了两句:“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看来掌柜家学渊源呐。”
张安仁有些惶恐:“当不得长官谬赞,乡间秀才起的名字,我也不知什么意思,长官真是博览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