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第六区非同小可,这事他最好不要出面,需要找个替死鬼,杨科长老奸巨猾不好忽悠,白问之脾气暴躁,是个很好的背锅对象。
就算最后要由他提议,这两个冤大头不用白不用,出了事还有两个挡枪的,到时候就看谁的老师,谁的校长,谁的同乡更厉害喽。
左重跟归有光分开,脸上摆出一副怒容,急冲冲走出巷子找到了白问之和杨科长,当场就骂开了。
“TMD,这帮刁民真是不知道好歹,新生活运动是委员长的百年大计,岂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议论的。”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白问之和杨科长觉得莫名其妙,可听上去似乎有百姓在骂他们,这还得了。
白问之手里拿着钞票,威风凛凛道:“左科长,那帮刁民在哪,我让我手下的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咱们赚点钱容易吗,每天走那么多路,也就能赚个几百块的辛苦钱,连这都要骂,简直岂有此理。”
左重火冒三丈道:“我是听见厕所外面有人在议论,等我出去哪里还见得着人,早特么跑得没影了。
还阴阳怪气说为什么不去第六区检查,只敢针对他们这些小人物动手,骂咱们是没种的软蛋怂货。”
白问之在军中待了好些年,到了警察厅之后一帆风顺,脾气大得很,怎么受得了被百姓如此辱骂。
他将钞票往口袋狠狠一揣:“娘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我就要去第六区捋捋虎须,看看谁敢放肆。”
只有杨科长觉得老白怕是疯掉了,连忙劝说:“白兄冷静,咱们只为求财,犯不着得罪那些大人物。”
就你多事,左重怕事有反复,连忙在一旁火上浇油:“老杨你不用怕,我们这是执行委员长的指示。
谁不听话就是藐视委员长,藐视委员长就是藐视政府,藐视政府都有地下党分子嫌疑,更该处置。”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杨科长哑口无言,可光想想那些住在第六区的长官,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他干笑道:“哎呀,我竟忘记部里还有些事要处理,耽误不得,要不你们二位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左重背景深厚,白问之有军队的老朋友扶持,他杨玮只有一个司长做后台,这种事万万掺和不得。
左重哪能让他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一把拉住他:“老杨,咱们仨是一起的,要是你不去,别人岂不是要误会你老杨贪生怕死。”
说完他搂着杨科长的肩膀,架着他往汽车走去,前面是气势汹汹的白问之,还不停招呼两人快点。
被裹挟的杨科长欲哭无泪,误会个屁,他是真的贪生怕死啊,怪不得没人愿意跟这些特务做朋友。
黑锅稍不留神就掉到头上,这谁受得了啊,可事到如今,他要是强行离开就得罪了左重和白问之。
三人钻进汽车,白问之一踩油门汽车扬长而去,左重死拽着杨科长,现在他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眼见跑不了,杨科长又不想给这两个王巴蛋陪葬,只好将脑子拼命运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二位,咱们查归查,但一不可找茬,二不可主动收钱,三要态度好,千万不能动不动就去查厨房。
大概看一看就走,至于外面怎么评论,咱们就放出风去,说第六区的药店每家店都给了不少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