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沪上这个夜晚很不平静,许许多多的人彻夜难眠,地下党方面在检视自身,左重在静待事情的发展,特工总部上下则在忙着策反。
徐恩增坐在一处沪上站的审讯室,双手握着茶杯,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看着审讯椅上昂首挺胸的中年男子,口中缓缓地说道。
“吴先生, 对吧,你的身份对我们来说不是秘密,鲁省人, 三十六岁,前朝光旭二十四年生人,民国二十年的时候前往红俄留学。
民国二十三年,也就是今年回到了民国,途径了港城、羊城、福城、杭城、沪上,在市区第一中学教授外文,学生们都很喜欢你。
你生日的时候,这些孩子还凑钱给你买了一块蛋糕,永记,这可是沪上最高级的西点房,价格可是不便宜哟,怎么样,味道如何?”
他将对方的背景、经历和生活细节娓娓道来,如同亲眼所见,语气就像老朋友之间的聊天,只是身边的刑具戳破了这虚假的伪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姓吴,我姓黄,也没有去过红俄,去的是法国和英国,长官,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姓吴,还是姓黄的中年男人张嘴说道,眼睛忍不住瞄向各种刑具,咽喉不停耸动,长袍下的腿微微颤动,嘴唇更是白得吓人。
“这样没意思,吴先生。”
徐恩增眯了眯眼睛,信心十足的说道:“我们敢将你抓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地下党沪上中央局的宣传部长嘛,这个官职可不小啊。”谷櫊
地下党沪上中央局宣传部长。
这句话一出,中年男子猛然一震,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他的身份和职务在沪上方面只有几个人知晓,为什么果党会这么清楚。
只有一个可能。
组织出了叛徒。
他一到沪上,组织上就曾经提醒过,国内的敌我形势非常严峻,敌人无孔不入,原本以为有些夸张了,现在看来只是客观的评述。
中年男子心中不禁后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应该一意孤行留在市区,不管暂时离开学校还是去租界,都不会落在敌人的手上。
“吴先生,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哈,你可以继续说那些编造出来的故事,我洗耳恭听,可等我的耐心被消磨完,咱们就该见真章了。”
徐恩增说完突然转动审讯席上的台灯,刺眼的灯光直射中年男子的面部,对方连忙抬手将眼睛遮住,在场的特务们见状会心一笑。
硬汉是装不出来的,有些东西从细微处便能看出来,一个连灯光都害怕的人,又怎么可能熬得过酷刑,这个地下党很快就会投降。
中年男子嗫嚅了两下,将脑袋低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地下党,你们这是对文化界人士的迫害,是无耻的污蔑。”
“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