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或许不都是废物,可缺少完善的备用指挥体系,在接连失去三位指挥官的情况下,难免各自为战,没有直接跑路都算好了。
不过最惨的要属骆马,此人的尸体之前被人抬着,枪响之后谁还管得了这位行动队长啊,直接就将其扔到了一边,连块布都没盖。
他的身体扭曲着趴在马路牙子上,灰蒙蒙的眼睛两目圆瞪,冷冷得盯着在场的特务, 配合着灰白的诡异肤色, 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曝尸大街。
这便是当狗的下场。
而特务处的反应快的多, 早有人朝着另一处枪响位置跑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铜锁,这家伙的战术动作像模像样,看得出下了苦功。
邬春阳收回目光,脚下用力一蹬猛然向前一蹿,从消防栓移动到了一排汽车后,矮着身子顺着道路一点点往左重所在的汽车摸去。
与此同时。
徐恩增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前一秒还笑呵呵的商量着事,后一秒就被人薅着脖子拽到了车底,来不及询问枪声就响了,太突然了。
面对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他咽了咽口水,大腿抱得更紧了,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放开,今天幸亏带着姓左的,不然自己难逃一死。
果然哪,就得跟好运道的人在一起,戴春峰能当上副局长,说到底就是靠这个学生,徐恩增若有所思,以后找手下得先去算算命。
左重不晓得对方的心思,顺手摘下锃亮的手表放在地上,借着表盘上的反光,小心翼翼观察着钟楼上的动静,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这也很正常,刺客的特点便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当然了,千里有些夸张了,撤退是肯定的,地下党不会傻呆在那里等他们围捕。
他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一个情报人员遇到己方的刺杀,不算什么稀奇事,某种意义上也证明了潜伏的成功,但太特娘的吓人了。
只差一秒,甚至半秒,那两枚子弹就会击中自己的脑袋或者胸口,更令人担忧的是,随着形势的发展,这种事情将会变得更频繁。
要不要跟老K坦白身份?
左重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马上打消,将性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无疑是危险的,况且干了这一行,怀疑和隐藏已经成了习惯。
不是不相信组织,只是知道历史大潮走向,又为什么要头铁跟对方碰一碰,小琉球地下党多年后的那场劫难,足以说明一个道理。
——人,一定要靠自己。
他收回手表陷入了沉思,既然不能泄露身份,那就用此事获得光头和戴春峰的信任,谁都想不到地下党欲杀之后快的人是地下党。
“沙沙沙....”
“快,包围钟楼。”
一阵脚步声和熟悉的声音从公路上传来,左重愣了一下,歪头朝外面看去,正好看见归有光跟行动小组的成员分成两队齐头并进。
他张嘴想了想,最终没有叫停对方,这个时候让手下过来能干什么,欣赏自己躲在车底的勃勃英姿吗,算了吧,那样人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