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陈茗菡哪里还是当初的小姑娘?他为臣、她为君后,他们人如何还能私下里相见?
若是背着有些人瞧见,反过头来说上他一句秽乱宫闱,他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采荷看得出他的犹豫,先是激了他一句:“大人也未免太过绝情了些,不过是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大人竟连敢都不敢。”
陆从璟不敢正面回答她的话:“采荷姑娘,别为难我,我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这种事对男子来说没什么,但对女子来说可是名节尽毁,我与陛下自小的同窗情谊倒是没什么,可皇后娘娘日后还如何在后宫之中立足?”
采荷面上没什么波澜,但心里却讽笑几声。
他哪里是为什么皇后着想?分明是为他自己着想。
还说什么同窗情谊,这世上怕是只有他一个蠢蛋,还记着什么劳什子的同窗情意。
但她没有硬碰硬,只是软和了声调:“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大人不愿如此便罢了。”
她转身要走,陆从璟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就要将人送出,她却是突然停下脚步:“但还有一句话,娘娘未曾让奴婢告诉大人,但奴婢实在是不吐不快。”
他她转回身来:“当初是大人先故意撩拨娘娘,也是大人先与娘娘说的,这辈子非她不娶,怎么转过头来又能这般狠心决绝?”
陆从璟支支吾吾,最后只憋出来一句:“采荷姑娘慎言,皇后娘娘如今位于后宫之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不要再说了。”
采荷摇摇头:“什么后宫之首,其中的凄凉怕是只有娘娘一人才明白,娘娘以为大人心里也是懂他的,虽此生未曾得一心人相守,但少时的情谊尚在,却没想到大人竟这般狠心。”
陆从璟不敢说话了,但确实是控制不住想到了少年时。
少年时春心萌动,他也是真真切切爱过一场的。
陈茗菡小时候便生的粉雕玉琢,见了他的面就唤他哥哥,十分讨喜。
他当初午夜梦回时,也是想着娶她的场景。
没有男子能拒绝一个女子在得到地位权柄后还回头想着自己,陆从璟此刻即是对过往曾经恋恋不舍,也是有些隐隐的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