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自己不清楚啊?”
花无叶反问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眼曾家辉,“春天集团支撑整个长丰市的绝对税收,哪个领导、哪个部门不关心啊,要是运转不行,大家还不急死啊…!”
曾家辉摇头,继续道:“我是让你从开发区区长的角度审视,我要听真话。”
花无叶坐正身子,点头认真的想了想,“企业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生产方面有隐忧,市里面一味的督促生产,盘剥税收,可又无法在产品销售方面帮忙。企业呢,一方面要遵从于政府的调控,按照市里每年定的量加大生产量;另一方面,它又要受市场规律的约束,生产量大了,产品供大于求,价格就会下滑,利润空间就会减小,而且不利于可持续发展。如此一来,运营中就有了企业与政府的不满意见和抵触情绪……”
“开发区能调和这矛盾吗?”
“不能。”
曾家辉没再问下去,他沉默了!企业虽然摆在平起开发区,但开发区只是市政府的一个派出机构,一切都得听命于市政府,花区长这儿只是一个中间监管环节,代管而已。
花无叶也沉默了半天,忽然抬头盯着曾家辉道:“家辉,是不是企业产品积压过多,亏损大了?”
她没有把有些问题说得太露,不过心知肚明。试想,一个卢原市委书记,还这么关心一个长丰市的工业企业,谁不能想到点什么?花无叶作为企业所在地的区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管理,又怎么会不知道点内情?她问的所谓“企业亏损”,实际上是担心曾书记个人财产的得失。
曾家辉当然知道花无叶早知企业股分情况,只是一直没问自己罢了。当下也不隐瞒,摇头道:“亏损当然不是,只是利润空间下滑确实超出预期已……”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暂时不能。”
面对花无叶的主动帮助,凭着两人的关系,曾家辉自然不会客气,实话实说。“现在企业最需要的是,市政府不能一味的施加生产压力,而应该尊重企业、尊重市场规律,主动为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排忧解难,只有企业发展得更好,市里面的财税来源才有可持续增长的保障。你想想,真要让企业滑向经营困境边缘,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企业大不了转型,不干了,反正这几年生产下来,早赚取了足够利润,摆个破产企业在那儿,市里还得想办法去安排失业工人………”
“是啊。”
花无叶也是一声轻叹,“麻枫林真是疯子一般,既想为市政府荷泽而鱼,又想为自己捞足私利,还要从外面弄个公安局长进来控制局面…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扯到市政府与麻枫林的身上,曾家辉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慢慢的道:“麻枫林如果做不成市长,你觉得长丰市谁最适合做市长?”
“陈远生。”
花无叶没有隐藏自己的观点,“陈远生的能力虽然算不得很强,但他为人相对正派,听得进去意见,能够以大局为重。他对春天集团的运营,早就提出过不同的意见,只是麻市长无动于衷…。”
这个情况,曾家辉倒是早就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企业,当然是时刻悄悄关注。陈远生的观点是不是自己的观点,曾家辉心中倒是有数,不然他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帮陈远生抢市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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