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操办了这事儿?”
“是的,对大多数贫困学生来说,一两元钱的邮费也算一点小负担的,因此我让班主任写了信,统一交给我,再在教办找其他孩子抄写而发出。信封是我统一买的,地址也是由我一个人写的,邮票是我私人贴的。有些信,学生的确不知道是班主任代写的,但我们是用心良苦,绝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真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吧。”
当曾家辉问为什么既然更换了对象,学生不愿意写回信了,教办为什么还要以孩子的名义欺骗好心企业呢?教办的这位工作人员回答说:“一个这生每年两百元是团省委定的标准。而每个学生每学期学杂费就超过这个标准了,哪里能真正实正捐助,只能算是补贴了一部分而已。的确有希望工程救助的学生失学,这是事实。为了不让资助者失望,我们就谎称在学,拔高成绩、说成班干部也是同样道理。”
“好心干坏事?”
“是有这种感觉。”
“现在是否后悔寄了这些信?”
教办的干部有些淡然的摇头,道:“我不后悔,要说后悔就是没把工作做得更细。反正不回信是绝对不对的,不回信太没有礼貌了。”
“那把你这儿的真正得到资助的八名学生名单给我看一下,或者说是领款的单子让我核对一下。”
“这个没问题。”
对照名单,曾家辉带着这名教办人员,与小胡一起跑了几个孩子所在的学校和村庄,实地了解下来,钱是真的发放到学生手中用于交了学费,并无扣押或者私人占用情况。只是,资助的对象换得差不多了。对于像郑小花同学的那种情况,曾家辉可是耿耿于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换掉的,如果这笔钱能及时资助她,她也不至于会失学两年了。
但这种情况还是让人在生气的同时,稍稍缓了一口气,不是被中途截留和贪污,那就是好事,至于其他问题,仅是操作上的不规范而已,企业支助这个省里的二十名同学,数额上还是保证了的。
如果因为这个而处理什么人,或者大做什么文章,显然有点过了,还会给希望工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传言一起,什么解释都不管用的。作为曾家辉现在的身份和职责,不允许他快意恩仇,更何况情况比预料的好上了不少。他的这种谨慎与小心,以及表面放松的神情,全看在了陪同调查的当地官员眼里。
只不过,曾家辉在调查走访的过程中,工作上非常认真,而且十分细致。
他的公文包里,可不只有那家企业提供的八封假信,还有当地其他同学的两封信呢,其中一封是当地县里乡镇上一个山村小学一位叫黄娟的五年级女同学写的信,他也“顺便”作了情况核实,“黄娟同学,你是什么时候领到第一笔希望工程的捐款的?”
黄娟同学一开始是眨着美丽的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前年九月份。”
当曾家辉拿出那封信,问她:“这是人写的么?”
黄娟看了一眼,吞吐的道:“是…我写的。”
“你再好好看看,这真是你自己所写?”
黄娟紧咬着嘴唇,半响之后仍然说:“是我写的。”
“哦。”曾家辉微微笑了一下,“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哪一科学得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