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也别关心别人了,先关心一下我们能不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随着几声议论声,周围的动静渐渐变小了。
“该死!”荻原亮介很是恼火的放下了笔记本,走到了后面一间房间里,看到了身体被弹片打得就像四处漏水的麻袋般的平尾,这个来来自熊本的年轻人今年二十五岁,原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退役回家跟他的未婚妻结婚了,可现在看他的样子估计他的未婚妻只能收到他的骨灰盒了。
荻原亮介走到平尾的身边大声对他道:“平尾君,你有什么话要我告诉你家里吗?”
满脸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平尾吃力的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无力的指了指胸口的口袋。荻原亮介会意的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封沾满了鲜血的信笺,举到他眼前大声问:“是这个东西吗?”
平尾无力的点点头,用微弱的声音低声道:“替我……替我交给我的未婚妻,拜……拜托了……”
“你放心,如果我能活着回去的话,我会的!”荻原亮介做出了一个连他都不怎么相信的承诺。
“谢……谢谢!”平尾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看着停止了呼吸的平尾,荻原亮介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随手将这封被染红的信笺放进口袋,然后在身上摸了好一会,最后只摸出了一个空烟盒,当他烦躁的将烟盒扔掉时,旁边一名士兵掏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他。
荻原亮介接过烟一看不仅有些惊讶的说了句:“哟西,岩井君你的生活过得不错啊,竟然有这么好的香烟。”
“阁下见笑了。”这名二等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还是我三天前从一名战死的支那士兵身上摸来的,一直没舍得抽完。”荻原亮介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个幽兰色的火苗也随之升起,两人开始蹲在角落里吞云吐雾起来。
当一支烟抽到一半时,二等兵沉闷的问道:“荻原君,我们还能活着回日本么?”
“我怎么知道。”荻原亮介很是烦闷的瞪了他一眼,今天上午他们小队又损失了七八个人。
一口长长的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年轻的二等兵有些烦躁的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一零三师团也不是没跟支那人打过仗,以前的支那军队说句不夸张的,我们一个小队就能击溃他们几百人,可现在竟然反过来了,难道天照大神不保佑我们了吗?要知道无论是枪法还是拼刺刀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你懂什么。”荻原亮介掏出打火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为什么支那人能把我们打得那么惨了吗?这就是原因,据说支那士兵每人每天都能发一包香烟,可我们呢,一个星期能发一包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当我们的步枪打出一发子弹时,他们还击的五六发子弹就已经打了过来。枪法准又有什么用?你会拼刺刀又有什么用?支那人压根就不跟你拼刺刀,人家用子弹就能把你堆死,傻子才跟你拼刺刀呢。”
“八嘎!”二等兵懊恼的靠在墙上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荻原亮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了,再过十多分钟支那人就该吃完午饭开始发动攻击了,你小子可要机灵点,别往人多的地方扎堆,要知道支那人的迫击炮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打炮,努力的活下来吧!”
“哈伊!阁下也请多多保重!”二等兵也郑重的对荻原亮介鞠了个躬。
“珍重吧!”
荻原亮介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一个被炸塌了半边的屋子里,靠在墙角上正要掏出笔记本重新写日记,突然天空中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