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缅甸战区长官部。
日本空军对仰光城的轰炸才刚刚结束。
作战室里烟尘弥漫,尤其楼顶时不时的还有灰尘扑簌簌的往下掉,几根房梁也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武从龙和黄洲皱了下眉头,说:“总座,这里太危险了。”
“没事。”韩勇却摆了摆手说道,“这楼很坚固,塌不了。”
武从龙和武从虎俩兄弟可以说是韩勇的死忠,韩勇不管到哪里,武从龙和武从虎都要跟着,军令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用,一句话,“军座,你要不杀了我们,不然就让我们俩兄弟跟着你。”
对此,韩勇这个第四集团军和南方的东江纵队司令员来说,几十万人都可以听从命令,就是这俩个憨货不听,韩勇也无可赖和。
朱良清也无奈,只能找来几个警卫,让他们想办法对楼顶进行加固。
韩勇没有理会这些,目光专注的定格在沙盘上,在沙盘的另一侧,参谋长王赓正带着几个作战参谋在沙盘作业。
一枚枚的兵棋模型,通过王赓和几个作战参谋逐一呈现在沙盘上。
对着沙盘,韩勇点点头说:“十天,石原莞尔的第25军主力从曼谷走到毛淡棉,果然走了十天,跟我们预计的差不多。”
武从虎说道:“只可惜特战大队非战斗减员太严重,否则至少还能再拖他们两天。”
“特战大队已经做得很好。”韩勇却一摆手说道,“说到底,我们的特种部队也绝不是天兵天将,在丛林中一样很脆弱,你不能指望他们变得像丛林中的蛇虫走兽一样拥有逆天的生存能力,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武从虎点点头说,“就是有些遗憾而已。”
说话之间,一个通信参谋匆匆进来,将一纸电报递给王赓。
王赓看完,立刻对韩勇说道:“总座,日军已经开始渡江了。”
“开始渡江了吗?”韩勇点了一下头,又道,“与毛淡棉隔着萨尔温江相对的是马达班城,守在马达班城的是哪个部队?”
“第23集团军的新编第7师。”
“新编第7师,田钟毅的部队?现在是谁在代理该师师长?”
前文说过,第以及第30集团军被借调进入缅甸战区之后,八个军长以及十七个师长全部都升了官,不是当了集团军副总司令就是当了集团军参谋长,空出的十七个师长位置,则全部由陆军大学特别班第5期的学员来接任。
韩勇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没去记这些,但王赓身为参谋长,对此却了如指掌。
当下王赓不假思索的答道:“代理新编第7师师长的是高宪文,在陆大读书时,这小子的各科成绩全都是优等。”
“高宪文?”韩勇又问道,“他在马达班的防御是怎么部署的?”
王赓刚想要回答时,作战室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旋即一个身影走进来,急回过头看时,却是情报处长房建伟。
“房处长?”王赓愕然道。
房建伟冲王赓微微一颔首,又回头对韩勇说:“军座,查出来了!”
“怎么回事?”韩勇的脸色沉下来,沉声道,“为什么日本空军这一次的轰炸,就跟突然长了眼睛似的,准确的找到了我的战区长官部?”
房建伟说道:“有缅甸学生偷偷在长官部附近做标识。”
“缅甸学生?”朱良清愕然道,“缅甸学生怎么帮日本人?”
韩勇沉声说:“抓住这些缅甸学生了没有?”
房建伟道:“抓住了一个活的。”
“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巴。”韩勇眸子里有寒光一闪即逝,又说道,“查清楚他背后的主使之人,但是先不要对外声张。”
“明白!”房建伟一下就明白了韩勇的用意,“我会撬开他嘴巴的,只要进了我们情报处大门,就没人能够挺过三天!”
“去吧。”韩勇一挥手说道。
房建伟便立刻转身扬长去了。
目送房建伟的身影远去,朱良清说道:“这些缅甸学生怎么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韩勇道,“他们可不这样认为,因为英国人的关系,这些个缅甸学生反而认为我们是英国人的走狗,而日本人才是他们的朋友和救星。”
“朋友和救星?”朱良清愕然道,“得有多蠢才会这么认为?”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韩勇冷然道,“几个学生影响不了大局,我之所以引而不发,只是为了关键时刻一网打尽。”
朱良清便立刻不再多说,因为这已经属于政治的范畴。
但是身为军人,朱良清对政治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