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还在熟睡,睡得很安稳。

她是朝向瞳瞳一边侧身睡着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病床上,透过病房微明的灯光,傅景川看到她头皮上缝过线后留下的痕迹。

那一处的头发已经被剪短过,重新长出来的长度和别的头发不太一样,发缝也有些稀疏,缝过线的头皮像粉色的蜈蚣,歪歪扭扭地在头皮上蜿蜒了一圈。

那个伤口很大,几乎要了她的命。

傅景川不由俯下身,指尖微颤地碰了碰她头上的伤疤,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

指腹下与别处头皮不一样的伤疤凸起让傅景川心绪起伏有些大,时漾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和病例诊断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刺激得他心头剧跳,又慢慢变成对上官临临的恨意。

想起中午在商场偶然撞见的上官临临和那个瘦高男人走过的画面,傅景川黑眸又慢慢变得幽沉深邃了起来。

薄宴识在这时又补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她清醒以后似乎有些抗拒过去,也没有要找回她的过去,她是计划随我妈回去过完年后就一个人去流浪的。她想要一个人的生活。”

傅景川看了眼那条信息,迟迟没动,也没再给薄宴识回过去。

一个连失忆也不愿去找回的过去,他能想象得出来,那段过去对她来说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