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还没睡呀？”江向晚只有对着自己的外婆，小女生的娇态才尽显，才不是那个打碎了牙就会往肚子里咽的倔强傻瓜。

老人咳嗽了两声，江向晚心里一紧，最近姥姥身体的抵抗力越来越差，前不久表哥向磊打电话无意中说老人总是小病不断，还怪她竟然有一个多月没去看姥姥。

“姥姥，是不是感冒了？去医院看了没？吃药了吗？”江向晚丝毫不给老人回答的时间，急切地问着。

老人呵呵一笑，“晚晚比姥姥都唠叨了，吃药了，见到那个小伙子了吗，他人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大限到来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江向晚身子侧向一边，膝盖微微上顶，好像小小的身子缩在了一个蛋壳里，抿了抿嘴唇，才不好意思的开口，“他明天要带我去见他父母，可是姥姥，晚晚担心……”

老人微微一怔，恍然大悟，因为晚晚的遭遇，她从小到大都很自卑。

“我的晚晚那么优秀，不用担心不用怕，你是姥姥最大的骄傲。”老人不停的顺着气管，死死压抑住涌上喉头的咳意，用最最真切的情感堆砌女孩勇气的壁垒。

江向晚听着姥姥的夸赞，眉眼在黑暗中弯起了弧度。“姥姥，你是怎么认识顾北墨的？”

“你姥爷生前队伍上的一个老朋友，前不久来看我，说起来的。”老人不想让晚晚知道顾家欠向家一条命，晚晚那么优秀，一定能让顾家人因为喜欢而接受她，并非由于恩情。

江向晚丝毫不曾怀疑，姥爷就是退伍军人，舅舅也当过兵，兴许姥姥认为当兵的人责任感强，有担当，有气魄，才迫不及待让自己同顾北墨相亲。

“原来是这样，可是姥姥，我感觉顾北墨对我压根没意思，可能……他只是想结婚。”这种夫妻相处方式是江向晚一直以来喜闻乐见的，可是这一刻说出这句话，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酸涩。

老人一顿，一手紧紧捂住电话的传声筒，闷闷咳嗽两声才开口说话，“晚晚，感情可以在相处中发芽滋长，也可以消灭殆尽，姥姥一直以为，你比你妈妈要聪明很多。”